《我们都将变成自己喜欢的模样》
简桢说:“时光,重叠在一棵树上,旧枝叶团团如盖,新条从其上引申,旧与新,往昔与现在,并不是敌对状态,它们在时光行程中互相辨认,以美为最后依归。”时光重叠的这棵树上住满了我的青春,一尘不染的友情,年少无知的喜欢,不堪不甘的成绩,暂且是我青春最好的诠释,这六年的青春时光,每一段走过的路都没有白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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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八月的第一天,离校的第五十三天。
五十三天前,我还是一个穿着肥大简单的校服,蓬乱头发的学生。伴随六点的起床铃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有时也会因为睡过头匆匆洗漱完提起书包就直接奔向教学楼,朗朗读书声的空气中夹杂着早晨的清爽和卤粉的飘香,有时候带着睡意摇头晃脑地背着“一蓑烟雨任平生”的古诗词,有时精神亢奋从书桌里抽出一本单词本旁若无人放声大读,在炎热的午后抬手翻开被汗水浸湿的演算本,抓耳挠腮地找空间几何的辅助线却一无所获,着急泄气的把书本丢一边,扯碎满目通红的试卷,身体被大大小小的书本包围到窒息的时候,总会靠着那一丁点儿幻想的美梦支撑下去。
我在南方的小城过着众多同龄人必须经历的高中生活,尽管是高三,即使埋藏在书堆里,大家依旧拥有一颗颗活泼乱跳的灵魂。大约三月的时候,下午自习课阳光穿过窗户照在作业书本上,却稍纵即逝,那一瞬间感觉夏天就要来了,高考也马上要来了。那时候虽然大哭大闹后还是能够没事一样嘻嘻哈哈,可是心理压力时隐时现,会在某个适合的时间,洪水猛兽一般,不可遏制地爆发。高三这年整天陪伴我的有猪璇,写不完的试卷,每周五都雷打不动的周周清考试,因此周五也被猪璇称为“万恶星期五”,我们总会在这个万恶的晚上混在出校的人群里跑到外面小店和街边路摊吃麻辣烫或各种垃圾食品,直到辣的眼泪鼻涕一起流,在排球场游荡到晚上十一点,直到寝室的大门被锁。当心灵的煎熬难以释放,我唯有折磨肉体使之疼痛,才能转移心灵所受的煎熬。这样一段岁月里,痛苦与快乐并存,笑容和眼泪并存,倒计时的某天开始每天和猪璇互送一张明信片,时而写着少女心情,时而写着高考祝语,日子随着那盒明信片的减少而流逝。四月的愚人节,上午的第五节课,历史老师竟让我们像小学生一样男女各排一队,进军附近的公园,路上我们已经忘记了自己是在校高三生,只管自己尽情玩,在公园的大湖畔,有人面朝湖大喊,气氛轰动,湖畔的叫喊声此起彼伏。高考前夕,布置考场,搬到了学校的实验室自习,没有互写同学录,没有哀叹惋惜,有的默不作声地收拾书籍,有的利用最后的时间和朋友欢声笑语再续友情。想把这三年走过的路编成华美感人的故事,却只剩下一些零零散散的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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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前
脱下了美羊羊图案的书包,不再包五彩缤纷的书皮,开始学会了爱美搭配,那时候,我就知道自己褪去了小孩子的稚嫩,向亭亭玉立的少女一步步进化。对于新环境,陌生的面孔,陌生的教室,一路上跌跌撞撞,青春少女的友情刚开始总是不牢靠的,因为害怕陌生环境,害怕成群结队的人群中自己一个人走,害怕孤单,就把陪在自己身边的人随意定义成朋友,最后最后只听到我认为的朋友的一句话:“以后我们不和你一起玩了”。少年时代的心没有经过任何磨炼,听到这句话就像被人遗弃在路边的坏孩子。初一的我上课不认真,下课瞎混混,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朝着自己喜欢的样子反方向迈进。
记忆中的晚上特别凉爽。“嗨,以后可以和你一起玩吗?”那晚和晴天娃娃坐在宿舍的床上因这句话而成为朋友,也从此正式开启了俩人的疯癫时光。那个晚上还是我初一快结束的时候,两个人望向窗外开始漫长的聊天,对面的马路,街灯昏黄,醉酒的人开着拉风的摩的扯开音响大放非主流歌曲,响彻整条街道,墙皮斑驳的小房子有人家还亮着灯光,夏末的晚风穿过树影婆娑的小街,舞人发丝。初一的懵懂,对于新事物总是暗藏着惶恐和无法抵挡的好奇。时光如梭,飞速前进,从来不会因为谁的眷恋而留住脚步。每天是三点一线的生活,在宿舍,寝室,教室三处奔波。记忆中那些日子特别澄澈,会在课间嬉笑打闹,在馋嘴的时候宿舍一群伙伴踏着拖鞋去买泡面,静看窗外夏季紫色花开,在老师批改完的试卷上写满自己喜欢人的名字,年少胆小的暗恋如墙角的爬山虎,在心墙葳蕤而生。
那些已经流逝的岁月,不只是用来回忆缅怀的,即使到了垂暮之年我们也要有年少时的意气风发与一腔热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