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

小时候,我一直以为我们过的都是一眼就可以看到头的生活。所以,即使电视播的再如何的一波三折,我也知道那些只是狗血电视剧中发生的故事。真实生活中,哪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

可随着年岁的增长,我逐渐发现生活甚至比狗血电视剧更加丰富,更加曲折。而我可能是这斑驳破碎而又多变生活的幸运者,所以才再这儿抒发对一些遭遇变故的朋友愧怍。

我,王涵,陆敏,吴文是高中好友,且友谊维持至今。

忘了说我叫徐自难。

我与陆敏是发小,从小学二年级便认识。倒不是说因为同班,而是因为每年暑假她都会来她舅妈家玩。而她舅妈便是我姑姑,所以沾亲带故,一来二往也就熟了。如此长久的友谊,其中深远在这儿也不变多加陈述。

我与其它两人的熟识,其实也是因为陆敏,当然还有自己的缘分。

除陆敏以外,我与王涵玩的最好。一直以来,我都相信人与人之间是有一个气场吻合度的问题。想来我与王涵应该是很吻合,王涵对我很好,而我也喜欢王涵。喜欢她用嫌弃的眼神看我吹牛逼,喜欢她被我逼出来吃饭,喜欢她吐槽我不用美团。我很渴望自己成为一个可靠的人,像王涵过去在母亲外出时陪伴我一样的陪伴王涵。

不知为何王涵有个外号叫做“王思仁”。

我与王涵是高一同学,因为陆敏的介绍,那时王涵便插队来做我的同桌。至此,我们二人便狼狈为奸,定下革命友谊。时至今日,我们还会争论是谁先接近谁,我总会说王涵图谋不轨。其实,我内心的真实声音是:可爱的王涵,谢谢你让我认识你。否则像我这般心思深沉的人活的该有多么累人累己。

我与吴文应该是一样的同病相怜。因为唯有我二人是文科生,所以经常会进行学术上的探讨。且吴文心思开阔,文笔对我口味。重要的是我们一样喜欢晚自习后疯狂吐槽。只要是在路上碰到了,必定能默契的开始吐槽他人,且不会尴尬。经常忘记了时间,一来二往便定下了友谊的基础。

  我们一直都知道高考能够改变许多,但我们从未想过高考能够改变那么多?或许不是高考改变了,只是恰巧改变的时机到了。

  我高考失利,王涵赖在我家不肯走,还哭了。一直盯着电脑屏幕,说:“怎么回事,平时数学那么好,这次怎么考的那么差。”反反复复这句话,那时的我心里不难过也不开心,只是麻木。后来将其劝走,一个人把窗帘拉上,躺在床上,把被子蒙在头上思考片刻,硬生生的挤出了几滴眼泪。后来的事都不记得了,只知大家都来安慰我。其实大家都没考好,只是没我这么差罢了。

  我似乎从未进入过考试失利的阴霾。有人曾经这么说我。

  我选择沉默,因为我从未走出过。

  大家似乎欢欢喜喜的上了大学,逐渐过着自己的生活。偶尔的视频对话,提示着彼此的存在和牵挂。其实,虽然我们不常见面,但每次对起视频来也是滔滔不绝。

  “阿难,我爸工作丢了,因为他拿着刀去杀和我妈一起散步的男人。”这是王涵在临近寒假时候和我视频说的。当时我目瞪口呆。王涵的父亲是政府人员,大大咧咧,以前在学校里看见也是和和气气的。王涵母亲长的很漂亮,这一点我经常羡慕,总在想若是自己有个这么美丽的妈妈就好了。

那时的我我选择沉默,听王涵继续讲下去。 王涵父母在她上大学后离婚了,两人协议:住在一个屋子里,分房睡。王爸爸给王妈妈抚养费,让她照顾王涵弟弟。本以为这样便作罢,毕竟二人平日经常吵架,离婚或许是正确选择。但王爸爸痴缠王涵妈妈,时常派人监视她。这次听闻她在公园与男人散步,便拿刀去准备杀那个男人。

王涵语气平淡的说:“我爸爸经常半夜打电话来,说他又喝醉了,然后说一些胡话。哎,我又能怎么办。我其实最担心的是我弟弟。我爸爸甚至说想与弟弟断绝父子关系。”“阿难,爸爸对我还是很好的。”

……

我不知王涵是憋了多久才愿意说给我听,而我也责怪自己的疏忽。平日只会抱怨一些鸡毛蒜皮的事,从未看清过王涵的欲言又止。且我知道此时的安慰显得多么无济于事,所以那时的我选择沉默,然后一直说:“涵,摸摸头。”我所能做的应该就是随叫随到,和尽量保护她的人身安全了吧。

“阿难,你能不能帮我个忙。帮我去看看商场卖X牌的那个服务员的样子。详细的我们见面说。这是吴文在我国庆回家时给我的电话。后来她与我详细说了。

阿文的父亲在外面包养小三被发现,母亲现在整日神神叨叨。阿文笑着说:“你知道么?我妈说我爸找小三是因为我没考上名牌大学,是因为我脸上长痘痘,是因为我胖。”我记得那时的阿文是笑着的,短短的头发,那样的大笑,前额的发丝甚至都有些晃动。那一刻我是多么的心疼阿文,那个和我一起约定要做文坛新秀的可爱女生。

阿文很爱她妈妈,总在我们面前夸赞其风度。曾经我也见过,她母亲的确对阿文很好,且识大体。可那个会优雅生活的女人容忍不了丈夫出轨的事,开始变得歇斯底里。她开始利用阿文,去打探她丈夫的行踪。

而我的阿文虽然依旧开朗,但笑容总包涵阴霾。阿文,告诉我,她终究不舍她母亲。

“阿难,我们家好像破产了。我爸妈不开厂了,跑去外地工作了。”这是陆敏在最近和我说的。轻描淡写没有过度陈述,因为她也不清楚始末。她说:“我妈和我打电话的时候,没有半句抱怨,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听着句句说着,我家现在很穷。”“我可能以后不能和你浪一个浪了,毕竟我还有个弟弟。妈妈说可能还要买上高中,可以现在的情况我们家可能拿不出来……”

陆敏家本是我们四人中经济条件最好的,家境殷实,住的是单家独院(这是我母亲的说法),且在当地开厂子,收入不错。而如今说破产就破产,让陆敏如何接受?陆敏平日素爱搞笑,兑我,可内心又极度自强执着,所以她也不愿向他人说她如今的窘境。

而我依旧选择静静的陪着,每日说些无关痛痒的话题,偶尔扮扮小丑让她开心。只希望我的活奔乱跳的陆敏赶快回来。

我的朋友们都在遭遇着人生的变故,而她们也依旧健康快乐的活着,充满了对人生的自信。我们依旧相信自己是个天赋神力的天之骄子,可以力挽狂澜。

我的王思仁认为自己回去与父母团聚后,便能尽量克制父亲对母亲的执念。我也这么认为,毕竟我们家思仁是个小仙女。

我的阿文依旧觉得我们两会成为文坛新秀,天下无敌。这样她就可以带着妈妈过好生活了,我也这么认为。毕竟阿文是天下第二有才的人,我第一。

我的陆敏认为自己可以成为IT界大神,然后比肩比尔盖茨。我也这么认为,因为陆敏的好朋友是阿难啊,阿难这么牛逼。

我亲爱的朋友们,我知道你们都在经历一个艰难时刻。而这个时刻在我将来的某一天也会经历,我无法去告诉你们,说:“不要难过,都会过去的,幸福的日子总会来临。”因为我知道生命中的许多痛事无法言说,且难以度过。但我始终相信这些都会磨砺成一颗颗珍珠,成为日后财富。且谁规定痛苦便一定要度过,困难便一定要克服。你们可以软弱无助,可以哭哭啼啼,可以抱怨不公。那时的我不会兑你们,只会给你们一个静静的拥抱,告诉你,走到这儿,已经很不容易了。

作为你们的好友,我所做的依旧只能是陪伴。还有便是那句风雨同舟,同舟共济。

毕竟你们以后都是有私人律师的人。(你们的私人律师都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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