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萧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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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是个选择题,是否遗忘,你是有选择的,遗忘说的是你对过去的事情有没有感觉,提起来会伤心还是微笑。有一句话是“过去不留”,就是有什么当下发生的事情,我去应对,就不要留着,留着也是执着。
元生一路走一路要饭不知不觉,他来到了罗湖地铁站,他实在是太累了,想躺一会儿但又不能停下,他总感觉身后有人追他,没办法了就只有往人多的地方走,忽然他眼前一亮,看到了他的大学同学~葛三阳。
他下意识的转过身来,葛三阳一瘸一拐的从他身边走过。是的,葛三阳认不出历元生这很正常,因为历元生现在是一个浑身又脏又臭的乞丐,任谁也认不出来!可是葛三阳却回过头又回来了,从兜里掏出100元钱放在了元生手里的盆里,微笑着走了!元生不敢抬头看他,从他的长头发的空隙里可以看到葛三阳微笑着走了!
望着葛三阳一瘸一拐的背影,他想起了两年前刚上大学的时候,他们分到了一个宿舍,葛三阳家是鹤壁淇县的,外表看起来他是有一些残疾,但在历元生眼里他是正常人,人人都应该平等的!后来因为助学金的事,他辍学了加上他学计算机专业一只手也不方便,学校对残疾人又不照顾,就更加深了他对上大学的憎恨,一年后就不来上学了,而这一年来他和历元生可以说是无话不谈,历元生也把他当好朋友,有时候他们谈谈理想谈谈人生,有什么事一句话都为彼此尽力办到,后来听说他去深圳找他的爸爸了说是当了一名保安,有谁能想到在这里见到他,可是现在元生不敢和他相认,怕连累他,元生明白自己的处境!
人这辈子有时候就是这样,离别了后悔了不去珍惜,分手了伤心了不敢相认,所以无论是今生今世还是一瞬一息,都要珍惜眼前人!元生拿着钱望着葛三阳的背影默默呆了一会儿,接下来元生跑到地铁站的一个厕所里,躲在里面把从废品站里捡到的一个破烂皮包拆开,因为里面是他这几个月来乞讨来的救命钱,大致数了下只有96元钱,加上葛三阳给的一百总共196元钱,怎么办?
从厕所出来,他拖着如死尸般的身体向前走着,两只眼睛就像饭桌上死鱼眼黯淡无光。来到一个楼梯拐角处,他看到一个残疾人,没有胳膊没有腿只有一个躯干,脖子下垫着一个脏兮兮的枕头,抬头看着他,可能不会说话,嘴里嗷嗷叫,眼睛看着历元生,元生好像看到了自己的未来,心里有点儿打怵,就悄悄走了,可是他又回来了,他从兜里掏出十元钱给了眼前这个没有手脚的躯干,他准备走,但他又犹豫了,他想:他比我要残,连手脚都没有,真可怜。他把剩下的钱全给了眼前这个“活着的死尸”,准备走,面前的死尸拼命的给他磕头,像是感谢他又像是喊救命!他被突如其来的这一幕吓了一跳,赶紧跑出了地铁站,,,
从地铁站出来后,他出了一阵冷汗,他害怕极了,他不敢在来这里了,甚至打消了坐车回家的念头,他就向地铁站的远郊走去,可是这里对现在的他来说实在是太大了,各个铁轨就像手背上的血管,在他的心里流血!他就这样拖着疲惫的身体走着走着,夜幕降临了,实在走不动了,他想躺下休息,想好好睡一觉,也许醒来之后就一切都解脱了,,,
可是偏偏上帝就是这样,在给你关上门时就会给你打开一扇窗,不远处来了一辆火车,探照灯的照耀下闪烁着“商丘两个字”元生不管三七二十一,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切又都激活了浑身的动力,又和火车赛跑起来,所幸又是一辆运煤车,,
这个世界就是这个样子,每天生活都在欺骗着你,你看《花千骨》里面毛毛虫不再叫毛毛虫了,叫糖宝。算命的不叫算命的,叫异朽君。神经病不叫神经病,叫执念。谈恋爱不叫谈恋爱,叫生死劫。从此发脾气也有了正当理由,不叫脾气不好,叫控制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元生使尽了所有力气,再一次扒上了火车,向上次一样的姿势,站到了商丘火车南站,他回家了,终于可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