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逐风去

你会不会因为一个人喜欢上一首歌。

年少卑微的喜欢里的悲欢,从始至终,都属于我一个人罢了。

你做我后桌。我们经常一起回家,咬着你递给我的半个棒冰,年少时的夏天是薄荷味的。等到路口,习惯了挥挥手再走向不同的方向。年少懵懂不知道算不算是喜欢,与你并肩走过的每个放学的晚上,洋洋洒洒聊着动画片,聊着长大的梦都觉得开心。

可后来,你转去省城读书,回家的路上,少了那个并肩的少年,习惯了有你的路途,突然一转身,你不在了。

高三毕业,我回到小城驾校学车,又遇到了你。我在学员公示栏上看到你的名字,我们分到了一组。

可第一次与你相遇竟未认出你,直到你开口,你说,好久不见。

我有点懵,我说,你是……。

你说,你的后桌呀。你扬起嘴角,眉眼带着熟悉的温柔的笑。

我仰起头望向你,曾经并肩的你如今的我只能仰视,我说说,你太高了,我都没认出你。

顿了顿,我说好久不见。

你说都十年了,认不出很正常。

其实你的眉眼依旧,只是眉宇间少了年少气,多了些稳重。

说来奇怪,后来两个月的驾校练车时间里,我们就讲过一次话。

七月的下午异常闷热,大家在休息室里昏昏欲睡。你突然开口,问我考到了哪里。

我说在四川,你说,那里应该会很热吧,你就留在青海。

我说,青海挺好,一切都熟悉。阳光正好撒在你脸上,你皱了皱眉眯着眼望向窗外说,没办法,只能留在这里了。

枕着你胳膊的女孩醒了,她眨了眨好看的眼睛说渴了,想去买水喝。你说好,理了理她睡乱的头发。

你笑着望望我示意要出去,然后拉着女孩的手走了出去。

这是我们那个假期的最后一次对话。

转眼开学,我到了一个陌生的城市。室友都是四川本地人,她们用四川方言有说有笑,完全忽视了我的存在,我似乎不跟她们在同一个星球,我把自己关在自己的小床帐里,眼里不争气的装满了泪。

然后我点开了小学群,鼓起勇气向你发送了好友申请,然后犹豫再三还是在对话框里敲出了几个字。

我说,这里一点都不好。

你说,慢慢就习惯了。我还想跟你说说关于新的校园,可你发来一段语音说你在外面,现在不方便聊,我说好,那就这样吧。

还好我有自知知明,而后再未打扰过你。

今年疫情之故,大家都回到了小城,你发来消息说和几个同学一起叙叙旧。

那天我起的很早,涂了很多粉底液,看起来白得怪异。见到我你温柔的笑笑,说想吃什么。我说都可以。你说好吧。

我们去了藏茶吧,由于疫情几乎没有人。

你问我可不可以喝酒,我摇摇头,你说那就喝奶茶好了。点好奶茶我们开始游戏,游戏当然无聊,因为大家都好久未见当然玩不太开,聊天的大多数内容都关于打王者和对象。很巧,我都没有,所以我只是坐在一旁偶尔尴尬的笑笑。

你说阿姨在家包好了饺子,叫大家一起过去。我们还是决定各自回家,还是你开车送大家回去。

我是最后一个,车里放着安河桥,你说你听到就会想起一个女孩,因为她你喜欢上了民谣,大二还去酒吧驻唱过。

那你现在还和她保持联系吗,我问。

你说没有,声音有些哑涩。

我望着车窗外橙黄色热的灯光说,县城这么多年了,感觉还是没怎么变。

你说,确实一切都依旧,尤其是你。

我笑笑没有说话,是的,经常有人认为我还是初中生。

我说就到这里吧。你说好。我下车,你调转方向,突然,你摇下车窗大声对我说,给你介绍个女朋友吧。

我说好没问题。

那晚的星光暗沉,小城的头顶的星空好像没那么纯粹了。

回家我就将室友推给你,你问我好看吗。

我说好看,而且温柔。

后来室友告诉我你们之间没有话题,后来也就没有了结果。

再后来,你找到了那个你弄丢的女孩。你在好友圈里晒的图里的女孩,眼里是有星辰大海的。

如果我是男孩,我也会喜欢这样的女孩子的不是吗。

退出微信,点开美团,推了推厚重的眼镜,我想中午是吃汉堡还是烤肉。

嘴上老说一个人挺好,是因为从未感受过两个人的生活不是吗。

习惯了一个人穿梭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习惯了了吃饭的时候说那句我旁边没人。

因为你,我喜欢上了民谣。后来我才知道,你喜欢民谣是为了唱了她听。

年少的卑微逐风而去,那个少年也随风而逝。我还是继续一人,去看南去北来的星辰。童话,从来不属于我这种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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