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上午,我在教室聆听了程民生教授的报告《中国历史中“耕读文化”的形成》,作为对中国文化略知一二的中文系学生,作为从农家走出来的知识分子,我有很多收获,并且颇有感触,故作文以记之。
一、耕读文化的由来与内涵
作为农耕社会,耕读,从广义上讲,先秦即存在耕读,因为任何一个读书人,他们家往往都有田产,他即便是不直接参加农业劳动,也要进行了劳动经营。
耕读内涵:耕与读需要是同一个人,他既是读书者,又是耕种的参与者或者是经营者。
孔子本人是将耕、读分离的人。
樊迟请学稼,子曰:“吾不如老农。”请学为圃,曰:“吾不如老圃。”樊迟出。子曰:“小人哉,樊须也!上好礼,则民莫敢不敬;上好义,则民莫敢不服;上好信,则民莫敢不用情。夫如是,则四方之民襁负其子而至矣,焉用稼?”
子曰:“君子谋道不谋食。耕也,馁在其中矣;学也,禄在其中矣。君子忧道不忧贫。”
孟子继承并发展了孔子的观点。
“然则治天下独可耕且为与?有大人之事,有小人之事。且一人之身,而百工之所为备;如必自为而后用之,是率天下而路也。故曰,或劳心,或劳力;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治于人者食人,治人者食于人,天下之通义也。 ”
然而,即便代表了士大夫阶层利益的孔孟二圣有如是之说,作为“重农”的社会,耕读文化代代相传。即便是孔子生活的时代,也存在着半耕半隐、半耕半读的人物,耦而耕的长沮、桀溺就是典型的代表,而且他们也当面讥讽孔子。三国时期的诸葛亮就是躬耕于南阳的半隐之人。陶渊明也曾“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
班固也曾说:“古之学者耕且养,三年而通一艺,存其大体,玩经文而已,是故用日少而畜德多,三十而五经立也。”
题倪处士旧居
唐·许浑
儒翁九十馀,旧向此山居。生寄一壶酒,死留千卷书。
槛摧新竹少,池浅故莲疏。但有子孙在,带经还荷锄。
但是,我们必须看到,在宋代以前,耕与读的主体是隐士和学生,人数较少,且以耕为辅,以读为主,耕读分离,没有水乳交融。
到了宋代,城市经济的发展,印刷水平的提高,尤其是科举制的完善和知识分子地位的提升,“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宋·汪洙《神童师》)成为了一种让人骄傲的人生观、价值观,“识字农夫有发僧”(宋代陆游《南省宿直二首其二》)竞增添了几分诗意与风流,不仅如此,农事也走到了庙堂文学——诗歌之中,产生了农事诗。耕与读有机融合。
于是,耕与读本不搭界,甚至对立:一个是物质资料生产,一个是精神文化追求;一个是眼前的苟且,一个是诗和远方。二者却能够融合发展,融为一体,共同孕育着一代代的农民,滋养着中华民族的极致追求和诗意人生,形成了勤劳质朴,但并不苟且低俗,只要满足了最基础的物质需求,就有了向上、向善、向美、向雅的更高追求的中国精神。
二、耕读文化在新时代的发展
时至今日,耕读文化有了更大的发展。2018年9月10日,在全国教育大会上,习近平指出:“要努力构建德智体美劳全面培养的教育体系,形成更高水平的人才培养体系。”时光荏苒,世事变迁,从事农耕的人越来越少,农耕对经济社会发展的贡献度也在降低,农耕的劳动内涵、物质内涵已经被扩充为“劳动”。劳动教育和智力教育一样,受到了党和国家领导人的同等重视。至此,“耕”与“读”有了更加深入的交互融合,互相促进。
唯愿整个教育体系和全体教育人能够真正理解耕读在新时代的内涵和意义,耕读并重,培养全面发展的时代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