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纠结,五一是要回去还是去株洲玩。清明节回去过了,回去坐火车呢,转车太多,费时太久。从校里到火车站公交要一个小时,火车要四五个小时,还经常晚点,火车坐到市里,然后转两次车才能回家,火车晚点久一点还会赶不上回家末班车。坐汽车就贵一点了,来不一次基本两百六七十吧,早上六点半起,下午三点到家。
三天的假期,对于来回麻烦的我真的很不划算。最后还是决定回去。
上次打电话,妈妈腰间盘突出压到腿,去永州看病。我知道,妈妈如果不是疼到极点,疼到受不了了,她是不会去医院那个烧钱买麻烦的地方的。
上午视听说课,雷老师帮思佳老师代课。怕我们会误解,雷妈说思佳老师的母亲去世了。思佳老师才三十,还没有结婚,思佳老师是独生女,她的妈妈还没有六十岁吧!听了这个消息很难过,早上去教室的路上还调侃说老师是可能要去约会。
很多时候大家一起开玩笑感叹自己老了,我们感叹长大的同时,想想父母,她们是真的老了。
第一次觉得爸爸老了是读高中回家时,我走在被炙烤的火热的水泥马路上,爸爸在马路边的建筑工地上和泥浆,他挑起那两桶泥浆的时候,我望着他的背影,他的身子没有昔日那么高大,似乎萎缩了一些。背上一大片的汗痕,有点摇摇晃晃地向前走。我没有叫他,我想起了朱自清的《背影》。那一刻,我很难受,那时的感受现在依旧很清晰。我没有叫他,怕我哽咽的声音吓着他。也是从那时起,记忆中的父亲每次背一大袋谷子时都需要母亲帮忙放在肩上,然后摇摇晃晃到路边的板车上。
母亲是个很要强的人,我依然记得和父亲赌气时母亲和我在六月酷暑正午下割禾母亲的神情。无奈,绝望,眼睛红肿,眼泪在打转,一直没在我面前流下来。
一次意外的手术,母亲再也不能逞强了,父亲不做的事情也只能就那样放着。没能得到很好的护理,母亲肚子上的那到疤没能很好的痊愈 留下很大一块。
清明回去,和母亲同床睡。母亲腿上是大块的水泡还有一些即将痊愈的疤,我以为是农村虫子多,晚上睡觉时虫子爬的。我问母亲怎么回事,她说应该是烧的。怎么能烧到大腿上呢?是妈妈用艾条烧的。她说腿疼去邻居推荐的一家店按摩,老板给的艾条。她晚上用艾条灸腿时,不知道了,腿没有知觉了,被烧了也不知道。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心情很复杂。腿没有知觉了,累到会在熏艾条时睡着。我很心疼,很难过。又觉得自己没能做到一个女儿该有的孝心。
觉得自己很没有用。我一直和爸爸妈妈说不要这么辛苦,我读书可以不要用她们的钱,我可以借贷,可以勤工俭学。妈妈一直坚持要在我毕业前帮我还贷,让我一定要学好自己的专业。这是她们现在这么辛苦的理由吗?我会觉得自己在剥削她们。
觉得自己好无能,妈妈爸爸如此辛苦,我不能帮他们分担任何事情。异地求学,一个电话能让爸爸妈妈很开心,我说过的话她们都一直记在心里。中午说晚上打电话回去,妈妈就会一直拿着手机在家一直等我的电话,她一直都不把手机带在身上。我说要回去,爸爸妈妈就会在赶集时买好多的水果和我爱吃的菜。我要说办什么证件,她们一定会把手头的事情放下,为我一次次往乡政府跑。不管我做什么事情,她们都会支持我,他们那么相信他们的女儿,毫无任何防备与怀疑。
众多的哥哥姐姐中,我最喜欢最尊敬的是黎辉哥,不是因为他有能力在广州买车买房,也不是因为他可以出差去很多不同的国家,只是因为他有能力也非常愿意把伯父和伯父接在身边,让他们在广州生活的很快乐。伯父和伯母在广州的生活比在家里好,她们更愿意待在广州。很多的老人都说自己不愿意随子女去大城市,其实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子女没有给父母陪伴,到大城市不过是"空巢老人"的另一种形式。
上次和国花姐说起她的爸爸我的小舅。姐说,很想念小舅,家里的顶梁柱没有了一样,想起来总觉得心里很空。在小舅生前,姐说一起去旅行,去海南看海。小舅很开心,开心的也许不是他可以去看外面的世界,而是他深深的知道,现在他的子女都过得很好。
爸爸很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去年在福建,哪儿都没有去,姐姐和姐夫一直忙,而我有点路痴,也没陪父母去很多地方。
爸妈,你们一定要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