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没有见过凌晨三点的纽约。
但是我见过凌晨三点的校园,安安静静,偶尔传来奔走在校园间狗吠的声音,我还听过凌晨六点的校园,好学的孩子们渐渐起床洗漱,水管透过墙面固体传声,轰隆隆的就像清晨的雷声,六点半的时候食堂阿姨们开始推着早餐小推车,车轮咕噜咕噜压过水泥地面,七点的时候宿舍电闸会腾地一声响,那是早上定时开电闸的声音。
我看过这么多的早早夜夜,不是因为我勤奋好学,而是因为说不清理由的失眠。
你可以不用对我说熬夜的危害了,其实我可能比你还懂得多,你也可以不用对我说解决失眠的办法了,喝牛奶泡脚什么我都试过了。我还吃过一盒睡眠糖,一百来粒吧,快两个月,也就是半个学期,用途没多大,但已经是我最有效的解决失眠的办法了。
2.
失眠这件事可以追溯到很久很久以前,青春期的孤单敏感少人陪。别怪我矫情,但这样的青春我还真狗血剧般地上演过。
后来遇到一个无话不谈的好朋友,聊天说地,天南海北,从古至今,现在想来还是回味无穷的。也就是那段孤单的时候有人一直陪我直到深夜,十一点、十二点、一点,就这样慢慢地往后推移。
他是一个喜欢冒险喜欢旅游的典型年轻人,走过大半个中国,经历过许多我难以想象的刺激,抽烟、喝酒、打架,这一点对于青春期的乖乖少女而言无疑是最具魅力的。
日久总会生情,而情到浓处又总有转折。本来就只是无话不谈的朋友,后来他要离开,准备开始一段新的生活,有点不舍,趁机被表白说:如果你同意当我女朋友,那么我即使断掉一切过去也还会和你在一起。
也许是因为不舍,也许是因为悄无声息的爱恋,就措不及防地答应了所谓的初恋,一段异地恋。恋情不过是一种隔着手机的闲言碎语,没有牵手没有拥抱,更别说再进一步了。
现在回想起来问问自己,这是爱情吗?
我回答不了,但至少缓解了我那时的情绪,让我依旧长成了今天这样爱笑的女孩。
3.
再后来又重逢了一个“小老头”,小老头是年少老成的一个人,这在我小时候就发现了,七八岁的时候还偷偷喜欢过他,最单纯无知的那种崇拜。
重逢之后从各种回忆聊到眼下生活,再一起展望未来。知道他现在是个会画画的男孩,我喜欢,因为一直觉得会画画的男孩有神奇的双手,和一颗细腻的心;知道他能做得一手好菜,我喜欢,因为一直觉得会下厨的男孩温柔又恋家;知道他不打牌不抽烟不喝酒,我喜欢,因为离开中二年代以后觉得这样的男孩有自制又有主见。
他就像是梦里走出来的男孩,符合一切我对爱情的想象。但我们没有在一起。
一次被讨厌的男生表白,不断纠缠,写信、发短信,觉得烦闷无比。就让他假装是男朋友给讨厌的男生打电话,然后就戏剧化地假戏真做了。
但他却不是一个会陪我聊到深夜的人,即使我们之间的话多到一辈子都说不完。
他每次都会说:亲爱的,早点睡,别熬夜。不管我们正在进行什么话题,他永远都是这样结尾。
我有时候会想,为什么话说到一半要卡壳呢?情感宣泄到半途要中止呢?为此吵过很多次,觉得自己受到了冷落,难道一个大活人还抵不上困意吗?慢慢地我才知道,其实很多时候他也没那么困,但就是觉得女孩子要早点休息好好爱护自己的身体和健康。所以话题没结束没关系,明天可以继续,情感没宣泄完也没关系,明天还可以继续当垃圾桶任你吐。
但我还是会生气,因为很多事情过了那个时机其实你会发现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然后就找不大当时那义愤填膺的感觉了。
4.
后来放假回到家,每到11点爸妈就会把我的灯关掉,手机不能放床头,然后叫我睡觉。
这时我才恍然大悟,真正爱你的人是像家人一样,陪伴你,但更爱护你,哪怕你生气也要替你爱护你自己。因为他想一辈子陪伴你健康地生活。
今年我们已经在一起第五个年头了,这一句话他已经对我说了五年,我想,也许他会说一辈子吧,像个啰嗦的“小老头”。
在我心里——“亲爱的,早点睡,别熬夜”
这比“我爱你”还要动听。
注:此文为原创,是在一稿的基础上做过些许修改的二稿,一稿另发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