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到

特里斯自幼便在皇旗军木星基地里长大，由于百年前的动乱无亲无故。

唯一算得上亲人的，也就只有自己的养父马拓尔了，虽无军职，但军营里的战士们都很尊敬他，或者说，是畏惧？

由于习惯了帝宫冷清的生活，特里斯一夜几乎没有合上双眼。没有繁琐的交接，更没有什么欢迎仪式，猎鹰昨日便直接把他带到了人类帝国与维尔斯人的边界最前线，一颗军事编号为SIG21的行星上。

发动机的轰鸣声、战士们的喧嚣声充斥着整个夜晚。偶尔有稍大的炮艇超低空掠过他的军帐，震动几乎能将他整个人从床上掀到地上。

而与地球不同，这颗星球的白天几乎是夜晚的一倍，不过当阳光透过帐篷的缝隙印在特里斯的脸上时，他也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强打起精神离开了硬床。

诺要说SIG21给特里斯留下的第一印象是什么，想必便是这漫天的黄沙了吧。这还是特里斯从出生以来，第一次踏入一颗真正的沙漠星球。

离开军帐后，特里斯第一次认真的打量起了这座算不上是前哨基地的鹰旗军基地。

特里斯点了点头，想来此处最大的特点便是......特里斯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军帐，又看了看停在不远处的十几辆指挥车和手术车。四周除了数十个停机坪和每座停机坪边的餐车外，似乎也没有其他军用的模块化建筑了。

基地里的战士们大多数都聚在不同的停机坪边，有的战士似乎刚刚从餐车里端了一大盘热气腾腾的吃食，一边和身边的战友谈笑着，一边用勺子战斗着。

但大多数战士都是或躺在地面又或是靠在自己的装备上，闭着眼似乎是在休息着。特里斯摇了摇头，想来此处也没有可以洗漱的地方了，毕竟，此处是前线啊。不过，这样的条件是否太糟糕了一些？

特里斯在靠近指挥车后才发现，真正的指挥车展开之后是如此的巨大？似乎曾经同皇旗军共同军演之时都没有完全部署过？

而当他踏进指挥车内部之时，正好看见猎鹰背着他盯着指挥车最中央的立体成像投影桌投影出来的Z-8星系的星系图，四周有几位补满了尘土的军官。由于他们并没有佩戴军衔，特里斯只能从他们战甲的外形识别出了他们是军官。

“嗯，这已经是他们第三次了，这样下去二十一团可吃不消。”猎鹰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四周的军官也只是看着他，想来是在等着猎鹰做决定。

“维尔斯人的星舰最远距离曲速航行能抵达这里的星系只有Z-9和Z-11星系，十天前第八舰队对Z-11的火力侦察并没有发现他们的大规模屯兵地，Z-9星系并没有适合维尔斯人锚定母舰的空间点。”猎鹰笑了笑，“看来维尔斯人在被我们一锅端了一次后也学聪明了。”

“看来他们这次也学会断点了。”猎鹰右侧的一名军官点了点头，特里斯看了看他，没想到这位军官竟然比猎鹰还高了半个头，从他嘶哑的嗓音和苍白的短发来看，想必是一位老将了吧。

“嗯，不过这点位挺难找的啊。”猎鹰拍了拍桌沿“特里斯。”猎鹰突然叫到自己，让特里斯一震“我就直说吧，你初来乍到，我并不相信你，我们鹰旗并不承认你。”

特里斯看见猎鹰微微侧头，双眼看着地面表情冷漠的说道，“你是副旗长，证明你自己。”

特里斯从小便知，地位和尊重，是靠自己去赢取的，就如同他的养父一般。

他能从鹰旗军每名战士的眼里看出，他们并不欢迎他，对于他们来说，他在鹰旗军的地位可能并不比维尔斯人高多少。

“长官。”在第四十三战团战团长向自己报道前，特里斯便猜到了他的态度，战团长在叫他的时候甚至没有看他一眼。不过作为鹰旗军名义上的副旗长，他的心里怎么可能好受？

“嗯，你便是马卡拉？”虽然心里有火，不过这火也只有憋着。马卡拉只是略微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你的人都准备好了？”马卡拉侧过头看着他。特里斯突然意识到了不对，自己怎么会问出如此白痴的问题来。特里斯干咳了两下“那我们出发吧。”

透过登陆艇，这还是特里斯第一次看见边军的舰队，不像皇旗军舰队演练时所排成规则的立方体，中心皆是大型战舰，外围由一些小型战舰巡航掩护。

鹰旗军四十三战团的主力舰队分为了三个梯队，第一梯队是突击舰队，由各类突击战舰构成，第二梯队是辅助舰队，由大部分补给舰，维护舰，狙击舰与十几艘重火力支援战列舰构成，而最后一个梯队是最为庞大的主力舰队，由每个战团的旗舰为中心，各类大型舰艇分散于四周，不同类型的小型战舰穿插于这些大型战舰之间。而主力舰队以一个半球形覆盖着辅助舰队，辅助舰队成球形位于中间，而突击舰队则是三棱锥型的标准突击阵型。

‘冥火’号旗舰的舰长看上去似乎和自己养父同辈，但那花白的双鬓与胡须恐怕是唯一能够判别他年龄的地方吧。

“小子，你来了。”同样苍老的嗓音，让特里斯突然忆起了自己的养父，忆起了自己养父在他小时时长望着星空的背影。

“舰长。”马卡拉向舰长微微点了点头，舰长侧头看了看特里斯，冷哼了一声“这次作战总指挥是他？”马卡拉点了点头

“你的作战安排我不会干涉”舰长直视着特里斯的双眼“但舰队的事，也轮不到你说话，记住你自己的位置，别走错了方向。”

特里斯嘴角抽了抽，这恐怕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如此对他说话。他微微吸了口气，干笑着点了点头。

“指挥室你可以随意使用，其他人都在那里等着你们了。”舰长看了看马卡拉“别让二十一团的兄弟们等太久。”马卡拉嗯了一声，带着特里斯离开了舰桥。

指挥室里除了数十位技术人员外，最显眼的也就是五位连长了，五位连长分别向他和战团长点头示意后，便将注意力放在了星图上。

在宇宙中找到一个空间点，一个锚定了敌方母舰，用于屯兵发动进攻的前哨只是时间问题，但鹰旗希望的是彻底吃掉这个点，让敌人彻底放弃这种战术。

五位连长与战团长并没有发话，各自看着星图，等待着特里斯的判断，尽管他们都不承认特里斯，但他们也愿意给他一次机会，一次能够证明自己的机会。

“鹰旗所排斥的并不是你这个人。”猎鹰站在指挥车旁，望着宇宙中即将进入跃迁的四十三战团主力舰队格式战舰引擎发出的微弱的蓝光

“鹰旗排斥的不过是你背后所代表的一切罢了。”猎鹰似乎忆起了什么，突然笑了笑“鹰旗决不允许有任何与我等信仰相背之人。”

宇宙中的蓝光在逐渐的消失，猎鹰微微叹了口气“特里斯，你是哪里的人？”

四十三团的四艘全方位扫描舰逐一发回了数据，而所有的数据都把目标指向了一个点。

“第一梯队准备进场。”特里斯紧了紧右手，由侦察机发回的敌方分布图已经呈现在了指挥室里。“第二第三梯队于三分钟之后进场。之后的战斗交给舰长指挥，按照计划将敌人赶往Z-9。”

‘冥火’号舰长看了看特里斯，压了压帽檐，又将双手背在了身后开始下达指令

“告诉克里，进场后他只用负责带领第一梯队冲阵。第二梯队与第三梯队的八艘战列舰留下作为预备队，其余的第三梯队战舰保持阵型压上去！”舰长随后又下达了数个命令，四十三团的舰队开始逐渐改变阵型，第一梯队直接脱离了主舰队开始加速巡航。

舰长回头看着特里斯，特里斯闭上眼深吸了口气，又紧了紧右手，对舰长微微点头。舰长回头看着第一梯队逐渐远去的舰影冷笑一声，“让我们化身厉鬼吧。”

当第二第三梯队进场时，第一梯队已经贴上了敌方的外围防御舰队，短短数十秒便在敌方阵型上撕开了一个巨大的缺口，并开始围绕着防御舰队进行中冲阵。

随后第二梯队的航母放出了舰载机与登陆艇，由第二梯队掩护着贴上了敌方的舰队，而登陆艇又在舰载机的掩护下直冲敌方母舰。

这还是特里斯第一次真正经历真实的战争。这样的战斗方式和自己曾经观摩过的皇旗军舰队战大相径庭。这可以说是太空中的刺刀战，而鹰旗军舰队的目标也非常明确，拿下母舰，之后再慢慢收拾残兵。

“Z-11的第八舰队发来消息，跃迁干扰仪已经部署完毕。”

“敌方母舰跃迁引擎已停止。下一次跃迁启动倒计时十分钟。”

“打击小队已经成功登舰。”

“舰长。”大副回头看着舰长“敌方舰队阵型已乱。”舰长微微点了点头“那，就开始赶羊吧。”

规则

“检测到引力信号。”

舰长在听到警告之后嘴角微微上翘“来了吗。”

就在舰长话音刚落之时，数十个光影从战场的斜上方进入。

当特里斯看见进场的敌方数十艘增援舰艇后微微松了口气，看来一切都还在计划中。

而舰桥主屏上的警告还没来得及消散便又再次亮起，就在敌方增援舰队正在俯冲窜梭于敌方防御阵型里的第一梯队时，上百个光影突然跳出跃迁横在了敌方增援舰队的正上方

“哼！老李，你别把肉全吃了！小心我拿你的舰队出气！”一位同样两鬓斑白的花胡子老人出现在了主屏里。

“你如果再晚来几分钟，我肯就真的吃独食了。”舰长闭上眼笑了笑，并点了点头。

主屏里的老人冷哼了一声，他们二十一团最近是受够了敌人不停地骚扰。可由于战线拉得太长，他们不能直接出击，导致最后只能被动的防御。

“舰长。”身边的大副突然打断了两人的寒暄“检测到敌方大面积战舰跃迁信号。”

舰长冷哼了一声“还是老样子，接敌不足半小时就开始逃，什么时候他们能有地面战时一样的勇气了，我们也不会如此无聊。”说着又微微叹了口气，看向一遍皱着眉看着战场的特里斯“长官，接下来？”

特里斯听到舰长叫自己突然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似乎应该自己下命令了“留下二十一舰队继续突破敌方母舰，四十三舰队追击逃亡Z-9的敌方残余舰队。”

似乎一切都还是随着计划在进行，难道真实的战争都如此容易？敌人连半小时都未能坚持住便已溃败，增援也都在预料之中，还是？特里斯摇了摇头，现在可不是开小差的时候。

按照计划，敌方的母舰被困在了原地，除了被击残的大部分敌舰外，剩余的都非常果断的放弃了他们选择逃离。

四十三舰队也按着计划将敌方的残余舰队追杀了数个星系，敌人不停地溃败给了特里斯极大地信心。

似乎，他是想着将敌人所有的残党一个不留的全部吃掉，想必这样也能在鹰旗抬着头走路了吧。

“长官，前方已经是敌方星界了。”舰长看了看舰桥外的星空。“可还要继续追下去？”

特里斯紧了紧右手，吸了口气“敌方防御如何？”

“除了四支巡逻舰队外，并没有长期部署防御舰队。”舰长看了看身边的四十三团战团长马卡拉，微微笑了笑。马卡拉似乎明白了什么，突然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也微微笑了笑。可特里斯将全部精力都放在前方将要跳走的敌方舰影上，并未注意到。

“追击部队到哪里了？”猎鹰正看着漫天黄沙发呆，突然冷不丁的向身边的第七军团军团长科尔问了一句。

科尔刚刚送到嘴边的卡拉果顿了顿，又放了下“我说啊，我手下的人可是要收加班费的啊。”

猎鹰无奈的笑出声来，侧过头看着他“还是包子？”

科尔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

“你们就不怕撑着？”

科尔又一脸认真地摇了摇头

“滚！”猎鹰笑着吼了一句。

科尔微笑着站起身来，拔出插在身边的重剑又插在了背上“那我出发了。”

猎鹰的双目又望向了那漫天黄沙，似乎，永远也看不倦似得。

四十三舰队已经追进地方星界三个星系了，虽然并没有遭遇阻拦，可敌方的战舰却总是未能完全包了饺子。

又一次，追上了敌方的残余舰队“看来是时候了。”舰长突然无奈的叹了口气。

“检测到引力信号”

红色的警示信号来的是如此突然，让特里斯紧绷着的思维突然停机了几秒。

上百艘战舰出现在了四十三舰队的前方，将敌方的残余舰队包裹在了其中。

特里斯依稀记得自己并没有听见舰长下达舰队交火指令，可几乎所有的战舰在第一时间便将火力洒向了对面，并逐渐展开了防御阵型。

特里斯能够看出舰长看向自己时眼里的冷漠，似乎还有一丝一切都在意料之中的意思。

特里斯明白，自己自大了，就算自己明白穷寇莫追的道理，可依然被胜利冲昏了头脑，但现在自己不能失误，一丝都不行。

特里斯咬了咬牙，捏紧了右手“发出求救信号！”

又顿了顿，深吸了口气，闭上了双眼“让第一梯队冲击敌阵！为第二第三梯队争取撤离时间！”

当特里斯再次睁开双眼之时，舰长毫不掩饰自己双目中的冷意，直视着他的双目下达了命令。

马卡拉闭着双眼微低着头，好似在祈祷着，却似乎在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几乎就在舰长下达命令的瞬间，第一梯队犹如一条疯狗一般冲出了防御阵型，又犹如一把利刃一般插入了敌方的阵地。

当第二第三梯队距离敌方星界只有一个星系时，漫天的舰影让特里斯如坠冰窟，缓缓地松开了右手。

“长官，你的命令。”舰长的声音久违的又在耳边响起。

特里斯深吸了口气“全力突围，能走多少是多少。”特里斯突然站直了身，转向舰长的方向，深深地弯下了腰

“舰长......”嘴边的话又突然缩回了喉咙，现在还能说什么？道歉又有什么意义？

“抬起你的头来。”特里斯突然愣住了，怎么舰长的嗓音突然变得温和了一些？特里斯不敢相信的微微抬起了头，舰长依然直视着正缓缓压来的黑影。战团长马卡拉依然闭着双眼位于舰长的侧方。

“你不过初来乍到，又是第一次上战场，被胜利冲昏头脑也属正常。”舰长突然想起了什么，微微一笑

“不过也算让我们认识到了你”舰长微微侧头看向了他“当断，则断吗？”又转过头去看向了马卡拉，马卡拉也早已睁开双眼，与舰长双目相对时笑出了声来。

“盾，与剑吗？还正是，将军所需之人啊。”马卡拉笑着摇了摇头，留下特里斯一脸茫然。

当第九军团半数的舰队从四十三舰队后方出现的时候，特里斯已经放弃了思考，他本想向舰长和马卡拉问个明白，可两人都只是笑笑并不答话，想必，只有回去问问猎鹰了。

而当第九军团舰队出现时，特里斯也注意到了夹杂在他们中间的四十三舰队第一梯队，想来，他们也平安无事吧。

而两军对峙不过数十分钟，维尔斯人便让开了航道。双方并没有发生交火，想必维尔斯人也明白，凭他们更本拦不下鹰旗军的一整支军团舰队。

当特里斯再次看见猎鹰时，猎鹰正坐在指挥车门前翻看着什么，特里斯叹了口气也随意的坐在了旁边的地上。直到特里斯感到了一丝饿意，才注意到，原来自己这次一出去，已经是整整二十多个小时了，而自己还滴水未进。

“感觉如何？”猎鹰将手里的平板放在了一边，闭上眼靠在了指挥车上。特里斯并未回话，而是皱着眉盯着眼前的沙地看了好一会儿“你是算好了我们会在哪里被埋伏？哪里被拦截的？甚至时间几乎是分秒不差？我的计划和行动也都在你的掌控范围内？”

猎鹰突然笑出了声“哈，你问题还真多。”他顿了顿“对，所有的行动都在我的预料之中，不管是你的，还是他们的，我只是让四十三团的人配合了下你而已。”猎鹰看了看特里斯“你都没怀疑一下，他们怎么突然对你这么听话了？”特里斯无奈的叹了口气。

“至于时间。”猎鹰看了看天，如果你和他们交手了几十上百年，你也会熟悉的，这并不难。特里斯冷笑了一声，这很简单？他可不认为，不过此时心中只剩下了无奈与憋屈。

“特里斯，你可明白了此处的规则？”特里斯听后突然一愣，然后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问道“你指哪方面？”猎鹰收回了望着星空的双眼直视着他“两方面，不可越界，能者上之。”

初识

如此繁忙的星港，不同于地球首星星港，此处进出的都是上了年纪的战舰，也许是频繁地战事，有的战舰维修之后都没曾漆装过，如同打了不少补丁的衣物。

特里斯望着不断回港的庞大舰队轻轻叹了口气，侧头看着猎鹰“一个教训，尽让鹰旗全军压境？”

猎鹰点了点头“也总比你以后直接卖掉一支舰队要好。”

特里斯又望向了舱外“想来他们都恨死我了吧。”

猎鹰摇了摇头“不，最近维尔斯人不太听话，这次第一军团和第二军团分别吃掉了他们两支舰队，也好给他们提个醒。”特里斯突然感觉到了猎鹰身上散发出的杀意“别以为我父皇不在了，他们就可以为所欲为。”

“随我走走。”猎鹰收回了望向深空的目光

“既然亚瑟老爷子已经认同了你的能力，那我问你一些问题吧。”特里斯皱了皱眉，亚瑟老爷子？

“就是‘冥火’的舰长。”猎鹰似乎猜出了他的疑惑。特里斯眠了眠嘴，原来他叫亚瑟？

“我们鹰旗的军力，你可知？”猎鹰背着双手走在前面，语气似乎有些乏力？

特里斯微微回忆了一会儿“我军满编人数五百万人左右，驻守莫萨斯星区，莫萨斯星区共计三十六个星系。”顿了顿，“我军战旗下分化为十二支边区标准军团，每支军团共有五支边区标准战团，战团分化为五个战斗连队，连队分为数量不等的小队。”

“哈哈哈。”这还是特里斯第一次特里斯听见猎鹰放声大笑，可为何这笑声让他全身一颤，“边区标准，多久未听见过这个词了，我们鹰旗何时满编过？”猎鹰回头看了看特里斯“还有，不是三十六个星系，是三十七个。”又缓缓迈开了步子“别弄错了。”

特里斯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这些还都是自己来之前查阅了，虽然他也知道这些不过是那些官僚胡乱编辑的罢了，可自己也确实只知道这些。

“你还知道些什么？”猎鹰踱着步子。特里斯无奈的闭上了眼，虽然只是一个名义上的副旗长，可这样还是太过失职了。

“没了。”特里斯硬着头皮说了句实话，“这已经是我动用所有能动用的关系搞到的资料了。”

“这些东西恐怕去网上随便一搜都能搜出来吧？”猎鹰不冷不热的回了一句。

特里斯无奈的低下了头，看着地面默默跟随着猎鹰的步伐，“鹰旗的资料，在中央实在是少的可怜啊。”

“那当然。”猎鹰侧头看了看窗外。“我们又不是什么皇旗禁卫，也不是什么圣区天兵。”冷笑一声，“不过一群驻守边区的下等将士罢了。谁又会在意我们呢？对吧？”

特里斯盯着地面看了几秒，有侧头看了看舱外的战舰，突然站定看着猎鹰，“我虽然初来乍到，很多事情并不清楚，但并不代表我不会去学习。”特里斯看猎鹰并没有止住脚步，“既然我已经是鹰旗军副旗长，那我一定会承担我自己应有的责任。”

“责任？”猎鹰也止住了脚步，回头看着特里斯，“那你是否真的放下了作为禁卫的骄傲？”猎鹰缓缓转过身来，直视着特里斯，“来成为一名无闻的鹰旗战士。”猎鹰踏着步子缓缓向着特里斯走去，“发誓永远效忠于这面旗帜？”

猎鹰在特里斯身前站定，特里斯感觉猎鹰的双眼有些刺眼，微微侧头错开了目光。

“既然你是副旗长，我会把有关鹰旗该告诉你的都告诉你，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我不会干涉你。”猎鹰挂着冷笑看着特里斯，又突然转身向前走去。特里斯诧异的抬头看着猎鹰，紧了紧右手，跟了上去。

“我鹰旗军如今三百万将士，十二支军团分驻与三十六个边区星系。”猎鹰微微顿了顿，“至于第三十七个星系，你就不用多问了，那里，什么都没有，也毫无意义。”

“而这三十六个星系想必你也知道，如一堵墙拦在了维尔斯人与皇旗军所驻星区之间。而每个军团分管三个星系，每个星系常驻一支战团，其余两支战团随机驻扎两个星系。”

特里斯在脑子里回想了一下星图的星系分布，“所以，只要一支战团冲出星界，所有的战团都必须一同动起来，将防线全面推进。”特里斯皱着眉吐了口气，“不然，这支战团只会有去无回。”

猎鹰叹了口气，“对，这么久了，压境这一次不算什么，鹰旗可没有更多精力连续压境。”猎鹰摇了摇头，“还好不是人人都如你一样。”

特里斯听后气的岔气。不过也没有办法，自己不过是一个外来之人，可不像鹰旗所有的将士，皆是终身驻守边区之人。这里，便是他们的家。

“至于每支军团，每支战团的事情，我不会告诉你，你自己去熟悉。”猎鹰倒是很乐意特里斯在自己人面前吃点亏。

“维尔斯人，你以后会在战场上了解他们，我也不说了，他们也算挺有特色的，我想过几个月你应该就能认识到了。”

“还有便是，鹰旗的军备，可没有你们禁卫皇旗的优良精美。”猎鹰指了指窗外，“我们只是追求实用罢了，当然也会有很多你没见过的武器，那些你自己去了解，我也不在这里多说。”猎鹰回头看了看特里斯，看他愁眉苦脸的样子，微微叹了口气，“多去走走吧，我看你也不像是会摆着官架子的人，这些事情还是你自己去做更好，最后再提醒你一次，不可越界。”

一个月下来，不知道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亦或是前段时间的压境导致维尔斯人被威慑到了，至少这段时间，他们将不断冲击边区的部队全部都撤回了。

也许鹰旗将士们也是难得的有了休息的时间，特里斯终于看见了模块化建筑出现在了各大基地里。但大部分时间里，基地总是静悄悄的，几乎所有人都在睡觉，仅仅只是睡觉。

也就只有晚饭或是午饭之后，基地里会稍显热闹，鹰旗战士们消遣的方式也挺单调，拿着一把不知道那个年代的老旧吉他，弹着不知道那个年代的古曲，还有不少就坐在歌者身边静静睡着了的。而猎鹰也时常出没于台上，弹一曲他不懂得乐曲，唱一首他不懂得歌。

而这段时间的饭菜也更加丰富了起来，特里斯也是难得的吃撑了一次。更难得的是，他终于有地方可以洗去一身的污秽，再穿一身新衣。

鹰旗的将士们虽然对他或多或少有些抵触，但不论他问什么，他们却都会认真回答。虽然所有人都不会给他好脸色看，却也不会刻意来找他麻烦，特里斯可并不认为这是因为自己是副旗长的缘故，因为他能感觉到战士们的一种淡然，对一切的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