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一年的时候,某一次跟才子聊天,他说:“才子还真的一点都没变啊……”我疑惑地问他具体指什么,他说:“我啊,从一个冷冰冰的人变成了一个特别冷冰冰的人。”至于为什么叫才子,我现在想机智地解释为——称兄道弟多平庸啊,互称才子多有个性,手动装逼脸。
我当时正准备从衡阳到深圳,跟他说着离开一座城市的一些留恋以及离职时对同事们的小不舍还有遇到新的投缘知己但相隔很远等之类的惆怅心情。其实我很能理解才子所说的冷冰冰是什么状态,我当时也正经历这这种变化,感受着这种感受。
就在当时,我还挺细腻地回味了下大学四年里自己慢慢变“冷”变“淡”的过程:大一欢呼雀跃地结交新朋友,热情似火地经营和发展各种友谊和社团关系;大二已经明显地钟情于少数几个让自己收获诸多温暖和成长的圈子,以及圈子里的朋友,同时生活里也会时不时出现新伙伴;大三感觉自己的生活和圈子都有些饱和了,很少再出现新朋友成为“很好很好的朋友”;大四的时候,整个毕业季都在验证大学四年的人际历程。那段充满酒与告别的日子里,那些互相深情相送的人,多数是初入学时就灿烂相遇的人。
那么,毕业之后呢?
我从来没有减少对生活的热情,进入新工作单位后也不止一次收到来自同事们的“阳光开朗”、“有激情”等评价。然而,这些激情和活力越来越以一种更加平和的状态展现出来,我依然会去参与感兴趣的活动,结识那些想要握手的人,但曾经那种兴致盎然聊天到深夜、费尽心思制作原创礼物、一群人一呼而起去某个地方游荡一番的热血天真却极少出现了。
仿佛在过去的那些日子里,有的人像啤酒,清冽沁人;有的人像奶茶,温甜醉人;有的人像咖啡,苦中浓香;有的人像果汁,酸甜可口……而现在,与所有人的相处,都变成一杯清新的淡淡的茉莉花茶,一样地温暖了生命,一样的丰富了生活,只是再难体会那种鲜明浓烈的滋味。
是的,越往后走,应该是越难遇到知己般的人了。可能是因为我们的生活变得忙碌,承受生活的压力,所以要适可而止地释放热情和精力;也可能随着生命的成长我们越来越明白自己的心灵需求,与什么样的人投缘心里都清楚,于是便不再莽撞地浪费时间。而那些曾经走入心灵如今还在生命里的人,就显得格外珍贵,也越来越重要。
毕业三年后的现在,细数这一千多日子,有多少人走进你的世界?又有多少人走入你的心灵?
我问才子:“难道你也不想念小伙伴吗?”
才子说:“不,我是非常想念小伙伴的。”
总归是,
衣不如新,人不如旧。
所幸,越发清淡的生命里,依然有惊艳的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