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母亲

文/半阙墨香

        落笔处,总有思绪万千。感怀间,似有江水翻腾。

        日子像流水,平淡而无奇。人生之路就是这样,不可能有太多的波澜壮阔。正因为如此,才叫日子。老同学留言说,你越来越怀旧了,是啊,不可否认,人到中年怀旧之情不可遏制,在怀旧中,找回那些曾经的岁月,温习后倍感心情愉悦,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爱生活,是每个人的天性。我总觉得,父母爱生活胜过我们。这种对生活的热爱是自然使之,没有丝毫做作。大自然所寄予农村的,唯有青山绿水,若论物质,尚不能尽如人意。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父母亲依然快乐的面对一切,贫穷和疾痛。

        母亲的出身自认卑微,幼年双亲尽失,寄人于篱下,做着不该那个年龄做得伙计。与父亲的结合,割断了那段苦痛也迎来了新的艰难。这种艰难是另一种快乐的艰难。父亲家并不富裕,成家后,有一座没有门的瓦房居住已是不敢奢望的生活。母亲曾说,那时走进父亲家是一穷二白,吃了上顿见不着下顿,晚上睡觉只能抱上一捆稻草堵住门,凉风飕飕。不过,心情是舒畅的,因为日子有了奔头。

        随着我们兄弟姐妹几个的相继出生,清贫的日子平添了几分快乐,也给生活增加了一些困难。父母亲付出了比以往更多的心血。除了拉扯我们兄妹几个,还得到生产队割草挣工分。母亲常常讲起,最困难的时候,就连做饭的时候,也是背上背一个,胳肢窝下夹一个。那时的事,我已记不太清楚,只想起,晚上一觉醒来,母亲还在煤油灯下搓麻线、纳鞋垫、做针线活儿。早上我们还在梦中,她已经起床开始做饭,又是喂猪又是喂鸡。等饭好了,我们吃得狼吞虎咽,她还在那儿忙碌,在我们的残羹冷炙中随便扒拉两口。直到现在,母亲吃饭总是很少,她说胃口小,吃不了多少。

        父亲在外找了一分工作,半个月在外打工,半个月回家做农活。老实巴交的父亲很少言语,总是埋头做着手中的营生。只要是在家里,他就闲不下来。农忙时,他顶着烈日恭腰穿梭在田间地头,闲时提上砍刀上山割柳条编箩筐。母亲说他性子慢,手慢,他说一辈子了他什么活也没落下。父亲从来不喝斥我们,满眼都是怜爱。我们也特别期盼他打工回来时,一家团圆的幸福日子。父亲的背很宽厚、温暖、舒服,儿时跟随父亲去工地生活,路上遇到了洪水无法通行。父亲就背着我,淌着冰冷的河水,亦步亦趋地前行,我能听到他牙齿打颤的声音。

        父母亲生活都很节俭,在我们看来有点吝啬。过去穿得衣服,总是洗了又洗,补了又穿。就是现在,一件衣服一年到头都穿不烂,也总是舍不得扔,穿了又穿。新买的衣服,出外的时候穿一下,回来又整齐的叠好放进柜子里。吃更是舍不得,仍然保持着过去的作风。然而,父母亲对我们却很大度,只要是有关孩子未来的事情,花钱从不哆嗦。母亲没文化,特别希望所有的孩子都能学有所得。家里穷,自己不吃不喝,卖鸡蛋卖粮换钱也要供养孩子们上学。父母不情愿跟人借钱,但为了孩子,为了孩子能有出息,也经常低下尊严的头,东家借西家借,说好的日子,按时回还。印象最深的,是我在上小学的时候,父亲花了大价钱买回来一台收录机,那个时候特别新奇,放在炕头上,音量调到最大,悦耳的北路梆子悠扬的传播开来。我们几个围在一起,竖耳恭听,着实高兴。我不知道,父亲哪来那么大的勇气,这么大方。

        黄土地哺育了父亲母亲勤劳朴实的性格,也历练了他们追求幸福生活的耐力。他们不会因为条件的限制止步不前,反而愈挫愈勇。80年代初,家里在原有瓦房的基础上新掏了两口窑洞,居住条件得到了很大改善。随着政策的放开,国家允许城镇居民私人建房、私人买房,准许私人允有自己的住房。农村开始了宅基地的出售,父母亲在这场洪流中也憃憃欲动,看中了村中的一处院落。然而,那时生活有了极大的改善,但经济来源依然有限。想要拿出当时的5000元,是难上加难。就是在这种情况下,父母亲还是省吃俭用加上乡亲邻居的帮助,咬牙购置下了这处院落,平地上盖起了七间大瓦房。父亲是个老司机,对机械比较在行。当时村里有一处磨房,给全村人磨粮磨面,后来日渐衰落。父亲看到这个机会,从别处购置回来四台设备,在新宅的西房中自己一台一台安装好,给全村人进行粮食的加工。不仅可以补贴家用,还方便了乡亲们的生活需求。

        父母亲对我们的管教非常严格,经常告诫我们要尊敬长辈、人前有礼貌、人后有规矩,与人为善,诚实待人。小时候,有一次与小朋友玩耍时我抢了伙伴的玩具,惹得伙伴嚎啕大哭,母亲知道后对我一顿臭骂,拉上我去人家家里当面赔礼道歉。假如我在外悄悄摘邻居的桃偷人家的杏,回来绝对是一场灾难。我的奶奶一直与父母亲住在一个院里,家里的二叔三叔不常回家,招呼奶奶的重任就落在了父母亲肩上。母亲常说奶奶对她不好,但母亲只是嘴上一说,平常该照顾的一丝都没落下。到奶奶年迈时,母亲把她接到家里和他们一起居住,负责她的一日三餐,悉心地照料她的生活起居。从地里干活回来,先给奶奶做好饭,才开始准备自己的午饭。奶奶去逝后,母亲哭得特别伤心。

        而今,父母亲也已年迈,白发已经爬满了发梢,皱纹刻满了额头,老茧铺满了双手,各种病痛常常侵袭而来。但他们依然守护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我曾多次邀请他出来转转,看看城里的风光,瞧瞧外面的景色。他们说,他们喜欢农村的宁静和安逸。

        在外工作,常常会思念家乡,想念双亲,时常电话问候他们的生活身体。而父母亲总是挂念着我的衣食住行,真是儿行千里母担忧啊。

        我的父亲母亲啊,就像伟岸的大山,高大而坚定。你们的爱如涓涓细流,浸润着我的心田,涤荡着我的心灵。人生之路,有你们无悔,有你们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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