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边有一个朋友,长相甜美且性格极好,常常将笑容挂在脸上,非常乐于助人,因此收获了一票好评。我也曾在心情低落的时候在她脸上找到正能量,从而转忧为喜,鼓励自己继续在汲汲营营的生活中乐观前行。我想,大概这样的姑娘就应该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因为她光芒万丈。
直到那一次。那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午后,我同往常一样去上班,路过她工作桌旁的时候想简单打个招呼,却发现她身边站了一个年轻男子,男子不知说了什么,她满脸犹豫,稍一摇头,那男子便更为急切的哀求。上班一年多,鲜少看到这样的情况,便多停留了一下。五分钟后,那男子不断道谢,然后一脸喜悦离去。反观那姑娘,却是一脸的愁容惨淡,我很是好奇,便上前问了两句,原来是他们高中同学要举办一次聚会,男子怕单身没面子,想姑娘和他演一场情侣的戏码。
“那你同意了没”,我问。
“本来不想同意的,因为这次很可能会碰到我暗恋的男生”,她显得十分无奈,“本来还想争取一下呢,没想到…”。
我很惊讶,问她为什么不直接告诉男子自己不愿意。
她显得比我更加吃惊:“这怎么能行,别人会说我这个人怎么怎么不好的”。
我沉默了一瞬,拍拍她的肩膀,转身离开,姑娘最终是否陪男子演了那场戏我不知道,也不很在意,往后的几日每每看到姑娘的笑脸,那天的对话便萦绕在我的脑海挥之不去,我感到一种说不出的惆怅,像一块石头堵在了心口,不知原因。
过了几天,偶然到一家小店吃饭,已经过了午饭时间,店里顾客了了,只有一对爷孙和我,用餐期间,小孙子几次三番将爷爷夹到他碗里的蔬菜夹出来,说什么也不吃,爷爷十分生气,批评孩子不应该只吃肉不吃蔬菜,孩子眼神清澈、口齿清晰 “可我就是不喜欢吃啊!”
那一瞬间,我忽然有种醍醐灌顶的清明:那个笑容宴宴的姑娘将一个无足轻重之人的看法凌驾在自己的喜怒之上,走出的每一步路,做出的每一个选择都深切考量着别人的眼神,这使我十分憋闷。
似乎长大后的我们,生活的常态就是字字斟酌思考,步步如履薄冰,不喜欢的东西却非要找一个恰如其分的理由来拒绝,竟像是忘记了自己也有不喜欢的权利。甚至常常担忧自己的行为落在他人眼里会获得怎样不好的评价,将别人的言语作为自己的行为准则,殊不知,你做得艰难,别人照样看的不顺眼。
嘿,倘若连你自己正当的厌恶和喜好都不敢轻易表露,人生的路会愈发艰难漫长。所以,你有勇气说“不”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