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
年轻时梦多,现在少了。有梦,也就梦两个场境,一是故乡,再一是山林。
故乡早已远去,剩下的仅是愁怨。乡愁是个什么东西呀,我以为有时就是一株草,一声沙哑的虫鸣。
上午打理花草,有草结籽,我留下了。今晚若梦,会从这株草上来。籽结得不多,如许多年前的秋收,稀稀拉拉的晚稻田,稻子被初霜压得弯了腰。
山林实际上也是故乡的一部分,我梦它,有归于山林的意思,这白天想的太多。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故乡和山林,都是我一而再思慕的。
有无梦,似乎已经无所谓,好好的将黑夜打发去,才是正题。
两棵树
好没咀嚼劲,小城仅两棵古树。说古也古不到哪里去,一百多年的树龄。
一棵为桑,和河隔路相望,严格来说,长在河堤上。老桑两棵连理,苍老的纹理从叶上看不出,翠绿依然。
老的是身姿,俯着腰杆,倒像被叶压垮了。叶欢实,孩子们争着摘,一匹匹蚕,拉出不断的丝。
另一棵是黄连木,苦味的身子,苦味的果,周身是苦的代名词。苦苦的活过一百多年,不容易。
黄连木长在了一酒店的院落里,萦绕着烟酒之气,可是苦尽甘来?
黄连树下弹琵琶,苦中作乐。黄连树旁,花天酒地乐不起来。
老桑树旁千人走过,身边的河即将成为运河,河要带走它。黄连木被囚禁,看一场场酒席千姿百态,也算阅人无数。
两棵树守城,还将守下去,叶是历史,根是历史,怎么去翻呢?
鸟
鸟飞又落,在我的眼前,在眼前的灌木丛中,在秋天里哑口。
我不认识这鸟,鸟是迁移的花朵,不在一棵树上开放,不仅在一个人的眼里做窝。
鸟似和我熟悉,不惊不炸,美美地亮着羽毛,灰黄蓝,如一篇好文的三个段落,耐读。
我走近,又走近,它们忽略了我,或把我当成了没有翅膀的鸟。
此时,我抱着孙子,孙子六个月,他的目光嫩嫩的,正和鸟儿交谈。
秋河
秋河水稳,缓缓的向东流去。
我扔下一块石头,水激起涟漪。
我再扔下一块石头,河有了轻轻的浪花。
我扔下第三块石头时,浪花激动,打湿了我的裤脚。
我接二连三地扔下众多的石头,河流不动了,一条坝初步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