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徨

2016的寒假,薄薄的雾吹得阳光有点梦幻。不,我一定是产生幻觉了,那分明是霾笼罩着天空,但也能感受到透过车窗的阳光暖意。不出意料的话,应当是12:50了,胃早在最后一节化学课时唱起了空城计。我想:如果太阳再暖和一点,我就可能在公交车上“不省人事”了。

  车,缓缓停下,我,跳下了车,阵阵菜香扑鼻而来,站旁的饭店已坐满了人,透过窗明几净的饭店窗朦胧地看到服务员倚靠在侧墙向外凝视午后的蓝天白云,行人车往。前不久,我坐车看见他时,还仍是穿着校服的学生,果然,在学习的激流中还是有很多人淘汰下来了。我想。不过夹杂在红色条幅的宣传布中的双眼有点向往,也有点忧伤。

  快速地绕过一家家饭店,奔向熟悉的商店,刚踏上铁梯,便有人,确切地说,是一个人影快速地向铁梯旁扔下了一个大大的包装箱,我边走边仔细地望了一眼,原来商店的杂物全扔到了这个角落,不过要搬动这些也还要费不少力气,真的很闲,我想。

  进入商店,琳琅满目的货物中有个年轻人戴着手套将一件件货物码齐,搬着一个大大的货物箱从我身旁经过,这个人一定是新来的,前两天还是一个大叔将这些货物搬到面包架旁边的。不知为什么,我的思维总是发散的,因为总来这家商店,我甚至会仔细地不经意间回忆起那个瘦弱的大叔吃力地搬运货物,并且从他的语音来看,并不是本地人,却有着农民的淳朴与老实,难道他被开除了?不可能,是自愿走的吧。哎,不管那么多了,这个商店总换人,又不是第一次遇见这个场景,先买点东西填饱肚子再说。

  当我悄声地走到了第三排货架最末端,只手拿起糖果观察生产日期时,一个少年从旁边货架末端闪了过来,“嗨”,他向我打招呼。除了有点发晕之外,没有戴眼镜的我模糊地看不清他的脸,不过我迅速地回了一个勉强的笑容,挥手道“嗨”。我们真的认识吗?是不是认错人了。“你们放假吗?”“很早就放假了”,我的眼神从货物立刻转移到他的身上,他便惊乱地用那只戴着手套的手抚齐额前的刘海,遮住了眼中的不安分,“我在这干活,这两天货真重,真的累死我了”。他轻松却略带沧桑的话语却在我的心头重重地砸上了一锤。我略略地打量他一番,瘦削地我真的认不出来他是哪个班的同学。“干活很累”我沉重地对他说。是陈述的语调。我比不想让彼此再尴尬,然而他很快地逃离了我的视线,我挑好了食品付了钱,想再跟他说声再见时,却真的已看不到他的人影了。

  在回家的路上,我不断地回忆着:“他是谁?”,“好像是初中的一个同学”,两年了,又从未见过面,难道忘得这么快?我才发现,曾经的许多人已在我的记忆中冲散了,或许再也找不回了。

  那就把他当做众多没有陪伴我冲杀到高考便步入社会的同学代表吧。不过,我还是有一点彷徨与悲伤。

  妹妹曾跟我开过玩笑,岁月就像把杀猪刀,我听了就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不过此时的眼角残留的应是梦想喋血的痕迹。

  现实就是现实,它不用刀将你的青春划碎,那它就不算残酷。曾经他们在校园里无忧无虑地玩耍,明亮而活泼的眼神也很高傲。我曾看到很多人在书中写到成年或老年之后的同学聚会或是某时某地偶遇是多么尴尬,身份职位的不同也会让曾经的好兄弟,好姐妹变得陌生疏远,我偏偏不信,认为是作者故意渲染这个社会是多么复杂而易变。然而,还未等我成年,这种苦楚的沧桑便爬满了我的心头。

  父母总会先替我叹惋一下哪个同学又辍学而到哪里干活,他还那么小,以后的路肯定会很难熬。那时的我总是在心里默默地唱反调:每个人的路本来就不同,谁又知道谁的未来会是怎样?或许尊重自己的选择会更好。

  然而我发现我错了,虽然这个结论下的有点早。命运总是迫使人按照一定的路线去完成一个人的使命。人根本就不能摒弃一切外物的压迫与催促,诚心诚意地总按照自己的路线去完成自己的心愿。当然,成功了,天下人便觉得你有创新精神,有勇气摆脱束缚,去过好自己的逍遥日子。但,要是失败了呢?你一定会说,青春就是这样,不跌跌撞撞,心怀勇气与魄力去闯荡一番,又怎能对得起这大好时光?即便是这样,我们还是没有充足的勇气与力量去摆脱他人为我们设定好的成才之路。就像做物理多选题一样,明明告诉你多选,在拿不准的情况下,大多数人还是会当作单选题去做。

  太嫩,是我们身上的标签。拿不准就只能服从。况且在学习中闯荡一番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选择了学习,还是正确的,而且是目前的标准答案。

  也许,在沉重的货物中,他们无聊地工作着,洒落的汗水会使每一分花出的钱更有自信。或许,(但愿不是真的),他们的归宿已经找到。我们无法逃脱学习的题海,睁不开眼睛也要认真听课,考不好连饭也吃不下的学习悲哀,即使冲破高考,未来的道路依然要自己去探索寻找。我们看到的也许是他们的自由自在;他们看到的也许是我们的轻松(只靠大脑,不靠力量)。然而,事实上,大家都过的不轻松自在,老庄的境界谁又能达到呢?

  但,事实上,我们都需要努力,至少当各自的道路有交叉的那一刻,都不要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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