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叔,江苏人,最老的一批90后。性别男,爱好女。带有80后的落寞与怀旧,和90后自带的神经质气场。著有短文《宵夜是唯一的正义》《假如我将在三十岁死去》等火不起来的文章。
曾经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一个好朋友突然问了我一个让我到现在还心有余悸的问题:
“哎,现在你25岁,如果你预先知道自己三十岁就将死掉了,那你未来的几年会有什么不一样?”
我懵了几秒钟,看着窗外的大街,再看看他说:“也许......可能不会赖在这个城市,不用拼命的攒钱买房了吧,还有,想吃点啥就买啥,还有,我想跑到大街上,拥抱陌生人。
我的答案是发自内心的。
这个好朋友和我无所不谈,但是问我问题时,从他的眼神中看得出,他非常的诚恳。
于是,我也拿这个问题去问别人,有人不屑,有人让我赶紧把这句话呸回去,不过真的有不少朋友在听到问题的时候,第一时间认认真真的,给了我答案。
我要去表白!
我要结婚!
好吧,一听就知道是资深单身汉的心声。
一个外企的白领朋友说,反正我是快死的人了,我要辞职,取出工资卡里的钱出去玩,呃......至于以后的钱嘛,算了,玩好了再说吧。
我的一个发小的回答是:“我要买份高额保险,然后借一笔钱,使劲地潇洒。”
……
老朋友南川在群里刷刷刷发了几条回复。
他觉得,在这个情境下,做很多事情都会有仪式感,因为心中想的是,这是我最后一次了。
“另外”,他说,“非常俗套的,我肯定会列一张遗愿清单,而且能列上遗愿清单的,很多是生平没做过的事情。如果抱着‘我终于有机会能做这件事’的心态,兴许接下去的时光,还能过得轻松一些,快乐一些。我希望,当我划去清单上的每一条事情的时候,心里充满的是满足,而不是遗憾。”
好吧,话说回来,生命还有那么长,我们一眼还看不到头呢!我承认,这个星期的话题确实不讨巧。因为死亡是每一个人都无法练习的,谁又知道,一旦真到了那个时候,你心里究竟会怎么办。
毕竟,为了生存,我们正在马不停蹄地做着很多事情。我们迎来了一个又一个口中的明年,一个又一个的“将来时”成为了“现在时”,又转眼沦为了“过去时”。我们设想的时间点是有点不吉利了,但是,70岁不会到来吗?80岁不会到来吗?那时的你,一定比现在更满足,更无憾吗?
可以将你的生命用其他方式继续存在下去。就像阿宝说的,她要去边远地区支教,带着孩子们成长,等到自己离开的那一天,孩子们也长大了。如果没有轮回,在别人身上留下点什么,给这个世界留下点儿什么,也就当是继续活着了。活在他人的嘴边,活在他人的心里,活在他人的举手投足之间。
我的一个好朋友叫青七,他说,这好比把几十年的时间压缩成几年了,是他的话,会选择去多关爱一下家人和朋友,并且思考更多关于人生的道理,将花在物质生活上的时间尽量减少,最后在去世之前内心能保持宁静。
我跟他聊了聊哲学,我们都觉得,中学时的我们,甚至大学的时候,我们的哲学基础课上,只有唯物主义哲学,唯心主义在我们眼里,一度是个贬义词。
但是可笑的是,我曾经是个非常优秀的学生,哲学的概念也背得非常好。在这一刻,我却情不自禁,或者说,迫不得已地去思考那些内心里虚无缥缈的东西。
我说,生命本没有意义,宇宙也没有意义,什么都没有意义,人活一辈子,在漫漫的时间长河里,是比烟花还要短暂的一瞬间,那活八十年跟三十年,有什么区别呢,就跟数学里的无穷小,和半个无穷小。
青七批判我是虚无主义者,是很危险的。
是啊,我已经语无伦次了,还真没有人问过我这么一个问题。恐怕,就算是很有情怀大学校长,在大学生的毕业典礼上,也不过就给学生讲怎么奋斗,谁敢跟别人聊怎么活最后几年啊!
我可能会有一阵子极度难过,但是发现再难过、再恐惧,哭得再凶猛,也唤不醒给我生命拧上发条的上帝 ,就像一个孩童撒娇得再厉害,地上被踩坏的糖还是坏的。
糖果可以再买新的,生命......可就没有第二遍了。
我相信你和我一样,哭累了就会想明白了,就算是很伤心,也不能这么哭到三十岁啊。
接下来这几年,要撇开一切没意义的事情,把曾经想做的事情都做一遍。要把这最后五年过得无怨无悔。
如南川所说,列个清单,把所有的事情都当成最后一次做,那么一种仪式感会从心底油然而生。甚至是吃妈妈做的一碗面,都会情不自禁的吃出很大声,放肆地吧唧嘴。
如果我们换一种角度看我们身边的人,你不会去在意他们的高矮胖瘦,亦或是高尚贪婪,只会觉得他们能跟你坐同一辆公交,能在一个电影院里看电影,能在大街上熙熙攘攘地为你充当背景,也许他在办公室里充当你的上司而责备过你,也许在餐厅里为你端来一盘菜,也许,给你讲了半天这款新手机的功能,你还是摇摇头离开了柜台,也许,他仅仅是在人群中,和你互相看了一眼,可能这辈子就只有这一秒的交集。这已然是莫大的缘分。
带着感恩的心情活着,也许是最大的自我拯救。但是我与你一样,更关心的是如何过完这剩下来的日子。早上一醒过来,就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在清晨的阳光里穿衣洗漱。什么事情都是想到就做,而不是给自己一堆冠冕堂皇的借口,因为,我真的没有多少时间了。我要忙着去见我的老朋友,见我的老师,见我的亲人;我要赶紧去看全世界的美丽风景,不会再对自己说:等我以后有时间了。可以想到,如果真是只剩下五年的话,我哪有时间去跟街坊邻居吵架扯皮,哪有精力跟同事勾心斗角,哪有时间站在超市门口等上半个钟头,就因为早晨的特价鸡蛋。
帮助别人,真的能给自己带来快乐吗?很多人说,这是真的。那么我想,既然是真的,我也不用等到生命的最后时光再去实践,从明天就开始吧。跟对面的邻居问声好,真的会让人感觉很不一样吗?主动打个电话问候一个许久不联系的老朋友,他在电话里会激动得语无伦次吗?在火车上给一个带了很多行李的陌生人搬一回箱子,他会乐成什么样呢?给对面楼的邻居亲手写一封信,他会不会回我呢?
还有好多好多事情,我好想知道答案。不过幸运的是,我们都还很年轻。今天聊的一切,都是基于一个假如。“年轻便是资本“,说这句话的人应该是位老人吧,如果设身处地的去看这句话,你会体会到他发自内心的羡慕。既然如此,那就带着别人的羡慕,好好的生活,至于你该怎么活,不是我在文章里可以教得会的,因为我自己也需要去面对这样的问题。
那么,你心里有答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