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下中班已是子夜,那份渴家的久违感逐渐驱散阵阵困意。
独自一人从江边的单位一路开回家,会途径一段荒凉而无路灯的国道。
第一次开车经过这段有10公里的荒芜之路时,望着窗外萧疏的一片村庄,黑黝黝的不见半点星光,顿时毛骨悚然。脑子里迅速跳出一连串抢劫杀人,半道拦车的画面。为此为了给自己壮胆,要么把音乐开得大声一点,要么逼自己想别的事情分散注意力。
记得有一回夏天,老公来接我下中班,那天雨势很大,车子停在一个三叉路口等红灯,那块地方虽然周围都是村庄,但在暗夜里,又逢大雨滂沱,树影婆娑,衬得更加鬼魅,但更鬼魅的是,我突然看见离车五六米的中间隔离带边上站着一个没腿的人,边上的路灯昏黄的映出大概的人形轮廓,一身苍白,不知是人还是鬼,关键是他还不停地往前移动,没错,是移动,不是走动,当下我吓得禁了声,紧张的盯着信号灯,直到绿灯,车子开出一段距离后我依然平复不了内心的胆战,就问老公:刚才你有没有看见一个没腿的人?老公觉得很奇怪怎么会有没腿的人,他说我是不是讲胡话。我把刚才看见的一幕详细的告诉他。他听了之后笑我自己吓自己,他也看见那个人,只不过人家穿了雨衣,雨太大砸到地上溅起一片雨雾,所以我看过去好像那个人没腿。听他那么一解释,心里顿感轻松。劝自己以后不要再胡思乱想吓自己。但之后几次自己路过那还是不免想起雨夜的惊魂一幕。
而今我也明白有些“路”必须也只能一个人走,走出依赖,才会把自己磨练的更加强大。
特别喜欢在仲夏夜,下中班时正逢道路两旁的栀子花开,会特意摇下车窗,减慢车速,狠狠地吸一下那浓郁的花香,带着一份满足,听着小曲,思绪缥缈。也喜欢在这个万籁寂静的深夜,在音乐声里,脑子越发清醒,会跟随着发动机一起轰然飞转。有时会想一些工作中发生的种种事情,把这些鸡零狗碎捋顺一遍,有时刚好某首歌曲把回忆勾起,泪眼迷糊,但更多时间是在构思文章,或者一段故事的开头,回到家把能记住的片段写下来,供日后修改成文。
偶有几次遇见和我飙车的人,我依然我行我素,任他们故意堵道,故意加速或减速与我无关,我把它当一场恶作剧,暂时搅和了那一刻的安宁。道不同终会分道扬镳。
经过的每一段路都会有些意外体会。好几次路遇一些和我一样倒班的女子,在寒风凛冽或风雨飘摇中,骑一辆电动车,把自己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裹成一枚粽子,孤身一人赶着上班或回家。同道中人啊!各种生活滋味唯有自己咂摸。也唯有此时此刻,才能横扫那些矫情,那些个小情绪,那些一地鸡毛。也深深地敬重每一个坚守岗位的“小螺丝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