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词:资治通鉴 晋国
公元前493年,在太行山以东的广袤平原上,两只大军掐得你死我活。
一方是赵鞅率领的晋国军队。另一方包括:以士吉射、中行寅、赵稷为首的晋国叛军;以齐景公牵头的多国联军。
赵鞅这次是铁了心要给敌人点颜色看看。从“百泉、邯郸”到“五鹿、朝歌”,双方在长达300里的战线上展开了殊死搏杀。
虽然赵鞅一方力量较弱,但是,政令统一,战斗力强悍,战术积极主动。
叛军和联军一方看似力量较强,但是,令出多门,各行其是,各怀心思,叛军一方只能被动防守。
双方都非常谨慎,不敢轻举妄动,都在等待时机,等待对方露出破绽。战局一时陷入僵持。
被困在朝歌的晋国二卿,由于无法及时得到补给,粮草告急,向齐国求助。
八月,齐景公调拨了一批粮草,由郑国的子姚、子般率领郑国军队,押送这批粮草运送给范氏,士吉射则率领军队前去接应。
赵鞅接到探报,急忙调动军队,阻止敌军给叛军运送补给。双方大军在卫都铁(濮阳)附近的戚邑相遇,大战一触即发。
一方是仓促应战,一方是人多势众。所以,赵鞅在巡视军营时,清晰地感受到军中悲观、恐惧的气氛,便紧急召集各军将领召开战前会议。
任何战争都要占领道义至高点,将自己置于正义的一方,赵鞅首先对全体将领说道:“大家都知道,范氏、中行氏违背天命,杀害了许多国人百姓,还意图杀害国君,想在晋国专权,这是大逆不道。还有郑国,原本是晋国的盟友,我们国君一直依仗郑国保护自己,可是,郑国居然抛弃国君帮助反叛的臣下,这也是大逆不道。我们这些人顺从天命,服从君令,推行德义,能不能洗刷耻辱,就在此战。”
通过大家表情,赵鞅就知道,只讲大道理是不行的。赵鞅早有心理准备,果断放出大招,说出一段让众人战意沸腾的话:“现在,我把话撂在这儿,回去以后要传达到每一个人。大家听清楚,这次战斗,如果能够战胜敌人,上大夫可以得县,下大夫可以得郡,士可以得良田十万亩,庶人工商可以为官,奴隶可以获得自由。当然,这个方案还没有上报国君批准,如果这次能够战胜敌人,我一定想方设法请国君批准这个方案。”
我叹,上卿这是下血本了,为了这次战斗也是豁出去了。你别说,效果不赖,立竿见影。全部将领个个眼睛放光,战意爆棚,一阵风似的回归本队,将这个爆炸性新闻传达给自己的下属,军中悲观气氛一扫而空,一股杀气直冲云霄。
八月初七,大战前夕。赵鞅安排自己的得力手下邮无恤为自己驾御战车,安排卫国的太子蒯(kuǎi)聩(kuì)做车右。
想来想去,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蒯聩——逗比。
蒯聩是卫灵公的儿子,他做太子时,因故想要杀掉卫灵公的夫人南子,被南子发觉后,告诉了卫灵公。卫灵公大怒,要惩罚蒯聩,蒯聩被迫逃往宋国,后来又投奔晋国赵氏,寻求赵鞅的庇护。
蒯聩上车之后,远远看到郑军人数众多,心里害怕,就从车上跳了下来了,磨磨蹭蹭,就是不愿意上车。邮无恤看不下去了,就把车上的拉手带子递给太子,说道:“卧槽,我也是醉了,就没见过这么怂的人,赶紧上车,别鸡巴跟个娘们儿似的。”
蒯聩只好登上了战车,上车之后,嘴里不停地祷告:“列祖列宗啊,皇祖文王啊,烈祖康叔啊,文祖襄公啊,求您们保佑我吧。郑国国君帮助晋国的乱臣,使晋国陷入困境,赵鞅奉命讨伐叛逆。我蒯聩也不能给你们丢脸呐,不能贪图自己的安逸,我要勇敢地参加战斗。请您们保佑我吧,这次战斗千万别让我受伤啊,像佩玉这样的身外之物受损失就算啦,千万不要伤到我的脸呐。”
高大威猛的邮无恤向来瞧不起这个娘娘腔,听到蒯聩的祷告,不禁翻了个白眼,嘀咕了一句:“二货。”
赵鞅登上战车,瞥了一眼蒯聩发抖的小腿,又看了看士兵们紧张的神色,决定进行最后一次战前动员:“将士们,魏氏的祖上毕万,和你们一样,就是一个普通人,连续七次作战都很勇猛,才受封于魏城,后来,一样在家里得到善终。将士们,你们看到了吗?”赵鞅手中的长戈一指远方的郑军,“只要干掉那些该死的郑国人,你们就可以像毕万一样,吃香的,喝辣的。人死鸟朝上,不死万万年。杀!!!”
赵鞅手中的长戈一挥,晋军敢死队便向郑军猛扑过去。赵鞅也紧随其后,向敌军发起了冲锋,双方将士战作一团。
混乱之中,赵鞅的肩膀被敌军击中,倒在战车上,蒯聩用戈勾住赵鞅的身体,帮助赵鞅重新站了起来。晋国将士在主帅的率领下,爆发出强大的战斗力,郑军节节败退,终于被晋军击败。
赵鞅因伤提前离开战场,由蒯聩指挥军队继续追击敌军,郑军大败,抛下粮草辎重,夺路而逃,晋军缴获了齐国的一千车粮食。
赵鞅接到战报后,狠狠地挥了挥拳头,说道:“妥了。”
旁边的谋士傅傁悄悄的泼了一瓢凉水:“虽然这次打败了郑国,但是还有智氏在那里呀,忧患还没有消除呢。”
战斗结束后,兴奋的赵鞅拉着蒯聩、邮无恤两人一起喝酒庆祝。
喝多了酒不吹牛逼那还叫男人吗?
赵鞅想到今天的胜利,得意地说:“今天尼玛爽毙了,虽然哥哥我都累得趴在弓袋上吐血了,但是,一直死战不退,攻击的战鼓声,自始至终都没有停下来,要不是我硬挺着,今天这仗拿不下来,哥哥我最牛逼。”
卫国太子现在胆也肥了,说话底气也足了:“还不是我在车上救了您。后来,我还指挥军队追击那些郑国人,把敌人的粮草全~~都抢回来了,所有车右当中,我……的功劳最大。”
邮无恤看着两个自吹自擂的家伙,觉得有点辣眼睛,不禁插了一句:“那有嘛呀?今天让你们开开眼。今天我驾车,两根皮缰绳都快断了。也就是我,才能使两根缰绳没有断开,一直控制着战车。所有驾车的人当中,我的功劳最大。”邮无恤说完,又在战车上装上点木材,战马稍一发力,两根皮缰绳一下子都断掉了。
这次战斗就是著名的“铁之战”,晋军以少胜多,大败郑军,获得了辉煌的战果,赵鞅非常满意。
(除了喝酒庆祝是杜撰的,其他情节都是依据《左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