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而立

呱呱呱


30岁,而立之年,时间是把杀猪刀,刀刀催人老。

30岁的生日跟以往不同,又仿佛没什么不同。没有告诉同事、老友和许久不联系的朋友,也没人记得。今天刚好星期天,早上9:30跟前妻通过电话知道畅已起床后,迅速收拾好自己便上了楼,畅还穿着睡衣,在客厅里晃晃荡荡,嘴里叽里咕噜嘀咕着什么,俨然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呱呱,爸爸带你去划船”,“我不要划船”。厨房里传来前妻一阵一阵的惊叫声声,我走近一看,原来是前丈母娘在杀鸡,她一边抓着鸡脚,它一边拼命抵抗挣脱......就这样每抵抗一次,她就被吓倒一次,因为不知道鸡什么时候会抵抗,“一向凶悍的她竟怕起鸡来”,刚准备过去帮忙杀鸡行动就已经结束了—“行了行了,丢到桶里吧”。呱呱在跟乌龟斗智斗勇,乌龟被他搞到桌子底下不出来了,“龟龟跑进去了”呱呱如是说。“爸爸帮你把龟龟弄出来,你去穿衣服好不好”,“好”。

前妻给呱呱穿着衣服,我拿着阳台上的拖把杆把乌龟弄了出来,小崽子停在空中四肢仍不停地动来动去,滑稽得很。询问了阿姨后,我把乌龟放进了盆里。此时呱呱也穿好了衣服,“我想去滑滑梯”嘴里嘀咕着。“跟妈妈拜拜,跟外婆拜拜”,“不要给他吃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阿姨叮嘱着,“知道了”。

带呱呱到楼下游乐场后,滑梯正晒着太阳,呱呱在旁边树丛的小走道里走着,一步步跨着石板跳来跳去,高兴极了。就这样和呱呱一起玩了10多分钟后,我叫的车到门口了,抱着呱呱往门口走去,“你好,去蛇口港”,“呱呱,爸爸带你去坐船,你想不想坐船?”,“想”。车刚开不到10分钟便下起了暴雨,前妻打电话过来“下暴雨了,不要在室外玩”,“我带伞了”简短地结束了通话。这也是我第一次到蛇口港,之前听朋友说过这里可以坐船去香港澳门,看了大屏幕知道还可以去外伶仃岛,本想去外伶仃岛然而没票,于是购买了两张头等舱去珠海九洲岛的船票,15分钟后出发。

去二楼检票口的途中,他突然回头看看然后说道“妈妈怎么还没来”,心里酸酸的,心情变得复杂起来,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他现在才刚过三岁,我真的不愿告诉他爸爸妈妈离婚了,“妈妈在上班”我这样回答他,“妈妈在上班”他重复着。很快来到了候船厅,看着窗外的轮船,畅特别开心,我拉着他转起圈来,“不行,我晕了”跟个小大人似的笑着说起来,“不行不行,爸爸也晕了”,我们一起咯咯地笑起来。我抱起他看着墙上的消防通道平面图,教他认地图,畅很聪明,我教了他一遍,他便开始指给我看,“一共几个安全出口?”,“1、2、3、4、5……”,“一共几个消防栓?”,“1、2、3……”,“一共几个卫生间?”,“1、2、3、4……”。

头等舱比普通舱贵20块钱,仅仅21个座位,因为行程只有1个小时的时间,大多都选择了普通舱,头等舱也没坐满,我们坐在了系统随机分配的位子,正好靠着右边的窗口,这样可以看看外面的大海和过往的船只,跟儿子在座位上一顿臭美拍了几张自拍,偷偷地拍了他趴在窗前望着大海的背影……“那是什么?”,一个类似小型基站的东西浮在海面上,“海上的小型基站,用来传递手机信号”,我不确定地回答他。他好像是懂了,又好像没懂,反正不再继续追问了。我已经忘记自己小时候的事,看着畅一天天长大,希望他不要长得那么快永远可以当个好奇宝宝—犯了错会得到原谅,不开心可以哭,没有烦恼。船上放着倒霉熊的动画,一共就三个故事滚动播放,畅看得津津有味,倒霉熊、企鹅、食人鱼、猫头鹰、兔子、外星人之间的有趣故事。

行程过了40分钟左右畅睡着了,趴在我身上使劲地睡着,我小心翼翼地背起背包,然后轻轻地抱起他慢慢地往出口走去,看见候车厅里的KFC和星巴克,于是抱起呱呱就走了进去,刚刚坐到沙发上想把儿子横着抱起来,他瞬间醒了,噗的一声吐了起来,在船上吃的柚子和库尔勒雪梨全给吐了出来,吐在了星巴克桌子上,我一碟碟地扯着纸巾擦起来,一边安慰畅说“吐出来就好了,呱呱乖”,给畅漱了口并给服务员道歉麻烦她收拾下桌子后,抱着畅往出口走去。

在美团查了周边喝粥的地方坐着门口的出租车不一会便到了饭店,吐了之后胃口不好,要了白粥和一份蔬菜,两人便开始吃起来,畅不吃蔬菜,跟我小时候一样,喝了两碗白粥就饱了,本打算带唱去沙滩玩,一看才13:00,珠海也热得厉害,于是改变计划决定去附近的商场给畅买衣服,他的鞋子已经磨损里不少,而且我发现她就这一双鞋子,上周在COCOPARK就想给畅在ZARA KIDS买鞋和衣服,他吵着要看门口的大飞机(模型),哭着说不要衣服便作了罢。

几分钟后来到了珠海商场,旁边就是珠海免税商场,直接上到最顶层来到一家地板摆着小火车的童装店,畅嚷着要玩,脱鞋后自己愉快地玩耍起来,给他挑了衣服裤子并在隔壁鞋店挑了鞋子,玩了大概1个小时后尿裤子了......我连忙跟老板娘说对不起,午饭后刚尿尿完没想到现在又尿了,“尿尿要提前告诉爸爸,要提前说话,知道了吗”,“知道”畅很委屈地说道。尿湿了垫子不能继续玩了,畅却不想离去,嚷着还要玩,我只好强行给他穿上鞋,抱起来走到旁边游乐场。交钱后畅玩起了碰碰车、波波球、蹦床、投篮,场馆里搭建了一个模拟红绿灯以及道路系统,“红灯停绿灯行,红灯不可以走,绿灯才可以走”畅一本正经地说道,并且严守着交通规则,后来还扮起警察给其他小朋友指挥起交通来,他站在架子上用手指着头上的红灯,向过来车辆的小朋友喊着“红灯红灯”,生怕小朋友越了过去……

17:00左右我带着畅去玩具店买了畅挑选的哆啦A梦火车铁轨,他当即便要拆开玩因为拆开后携带不方便,我告诉他回家再玩。我们俩到了一楼逛了一圈后在一家十分火爆的蛋糕店停了下来,买了两个蛋挞和一个牛角包后来到隔壁麦当劳开始吃了起来,畅吃完2个蛋挞后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口水,随后我们乘车去往九洲港。在车里不到5分钟畅就睡着了,“中午没睡午觉,下午玩累了”我心想到。抱着畅手里拎着哆啦A梦,背上书包进站了,取票后本想改签到18:00,头等舱没票遂放弃了,一看还有1个小时发车,抱着畅在候船厅找了座位便坐下来,看着畅在我怀里熟睡的样子,感觉欠儿子的太多,“慢慢弥补吧,儿子是无辜的”我心想到。

我抱着畅过了检票口向返航的轮船走去,海风呼呼地吹着,吹醒了畅,他一眨一眨地睁着眼睛,“爸爸,这个轮船好大”,“嗯,呱呱喜不喜欢坐大轮船?”,“喜欢”。来到头等舱跟人换了靠窗的位子后,畅便葛优躺起来,软软地躺在沙发上,晚上海浪比白天大,船晃得厉害,行程过半一个5岁左右的小姑娘哭闹起来,“我要下船、再也不坐这个船了,晃得我好晕,爸爸,我要下船……”,小姑娘妈妈也晕船,一路都趴在桌子上,“畅好厉害,这次应该不晕了”我心想着。带畅去完卫生间后,不一会儿船就快靠岸了,畅站起来看了看窗边的一艘游轮,突然吐起来,猝不及防的我扯着抽纸也止不住,拿着服务员给的袋子示意畅吐在里面,可能是吐在了衣服和裤子上畅不知所措地哭起来,“没事、没事,吐完就好了”,“你看很多人都晕船,呱呱已经很棒了”,他好像是听懂了瞬间不哭了,我擦完畅和我身上的呕吐物后,畅拉着我就要走,或许是加速了她的呕吐感,临走之前看见旁边那位女士还在吐着......“坐船是真的晕啊,不好意思了”我心想着。

下船后,我让畅自己走,他走了不到五步便跑到我面前,“爸爸,要抱抱”,我就这样被折服了,抱起他跟我们乘坐的轮船道别后,我双眼看着他,他一下亲过来,“刚吐完的畅还没漱口呢……”我心想到—谁让畅只会亲嘴呢—我曾经把脸凑过去他也把脸凑过来跟我碰脸.......坐上出租车后,计划着回去要做的事情,白天把装满水的水杯弄丢了,“呱呱想要什么颜色的水杯”,“白色”,“可是没有白色的杯子哦”,“有~~”畅把这个“有”字发音拖得特别长,仿佛对我说“老爸,我不是小孩子啦,你可骗不到我的噢”,好玩极了!此刻好像是在跟我多年的老友聊天一样,特别有意思,好像他什么都明白,儿子什么都明白。

母婴店果真没有白色的杯子,只有黄蓝两种颜色,于是买了之前丢的同款蓝色。“有吃的吗?他没怎么吃东西”,“没有,我给他煮面”,电视里放着《爸爸去哪儿5》,“呱呱,要不要吃香肠面?”,“呱呱,要不要吃火腿肠面面?”,“我要玩火车铁轨”,“吃完饭就给你玩”,“不要,我要玩火车铁轨”,我听着他们母子的对话,“呱呱,跟爸爸拜拜”,“拜拜”。

“爸爸去哪儿?爸爸在这儿呢”心里想着,按了下楼的电梯,12楼和17楼,隔的永远不仅仅是5层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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