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瑟缩在床边的角落里,手死死抓住被角,指甲由于用力过度已经泛白,但我的全部心思都在那逐渐指向12点的时钟上,脑中的弦越绷越紧。
它,要出来了!
晓琪正坐在另一边的床角上,细心的查看她今天刚做的指甲。瞟了一眼时钟后不耐烦的开了口∶“你看吧,什么事都没有。别自己吓自己了,早点睡吧,我先回去了,明天有约呢。”
我颤抖着声音劝她∶“晓琪你别走,它马上就出来了。你一走我一定会死的,求你了,再陪我一会。”
晓琪翻了个白眼,但也没再说要走的话,从包里拿出手机刷了起来。
我松了口气,但这口气还没出完就被一只阴冷的手扼了回去。我惊恐的瞪大眼,一边用手去掰,一边冲晓琪伸出手,盼望她能注意到这里的情况。晓琪还在玩手机,一点抬头的意思也没有。
我感觉到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耳边袭来∶“放弃吧,她不会注意到你的,她就算抬头也只会看到你好好坐在床上的样子,又怎么会救你。”那声音像用玻璃划地一样的刺耳,让人毛骨悚然,可晓琪还是没有看过来。
那只手死死扣住我的喉咙,我的意识和视线都变的模糊起来,窒息的感觉让我失去了反抗的力量。这时我依稀看到晓琪站起来说∶“好了,十二点都过了,我真的要回去了。你别整天疑神疑鬼的,世界上哪来的鬼。”她说完话后就径直走向窗台,在经过栏杆的时候愣了一下∶“我记得来的时候没看见门口有栏杆啊。”
她被鬼遮眼了!
我从嗓子里发出破碎的喊声,想要阻止她跳窗,可这显然没什么用,晓琪已经一条腿跨了过去。我急得眼睛都红了,伸手摸索可以随手抓到的东西扔了过去。
晓琪被我扔过去的充电宝砸中了小腿,她颇为生气的抬起头∶“安月你疯了吗,你砸我干……啊!”她看到自己正跨在栏杆上,再走三步就是近百米的深渊。
她慌忙后退了几步,用带了哭腔的声音问我∶“安月,我明明,明明去的是门口,为什么会差点跳楼?”
在我马上要窒息而死的时候,那双阴冷的手撤开了。它刺耳的声音再次在我耳边响起∶“贱人,你既然救了她,那就用你的命来还。”
我崩溃的尖叫一声,却还是不能阻挡我一步一步向窗口走去。晓琪看到我这副样子,立马学着我之前的做法拿起桌子上的杯子砸中我的脚踝。可我并不是鬼遮眼,是那个东西推着我往窗边走的。
一步步走向死亡的恐惧感让我几乎忘记了呼吸,只知道一个劲儿喊着晓琪的名字让她救我。不知是哪一次喊的时候咬到了舌头,本来应该很疼的伤却因为恐惧而变得平淡了。
那个东西被我舌头上的血液溅上去了一点,马上气急败坏的松开手∶“该死的,是舌尖血。”
我劫后余生般的倒在地下,看到了它的正脸。那的确非常令人作呕,它脸上的肌肉已经腐烂了,有半个眼球掉了出来,牵连着眼球的软组织挂在眼角,鼻子成了两个空洞,嘴唇也已经腐烂,只有几颗黑色的牙在口腔里,此时它的脸由于愤怒而变得更加扭曲。
我实在忍不住的干呕起来,可吐出来的只有酸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