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教版高中语文教材《中国古代诗歌散文欣赏》第一篇课文就是《长恨歌》,里面结尾的地方有两句比喻爱情的千古名句: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这也是可以作为这是一首爱情诗的明证。对于这两句我一直以为就是白居易天才的想象写出来的,下面的注释也只有比翼鸟和连理枝这两个概念的解释,所以我也没想过去查证它的出处。直到有一次去敦煌参观敦煌博物馆,无意中听解说员解说博物馆收藏的一个唐代赋体文学的卷子写本,提到说白居易的"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就是出自于这个写本里的故事。我一听就来了兴趣,然后人真地查阅了相关的资料,了解了整个故事后,我惊奇地发现,这竟然是一个比《长恨歌》更凄美的爱情故事,名为《韩朋赋》,在此,跟大家分享一下:
古代有位贤士叫韩朋,从小父亲就去世了,独自赡养着老母亲。他是个孝子,但是自己又有满腔抱负想要去远方的做官。因此,他就娶了个老婆,名叫贞夫。贞夫不但非常贤惠、圣洁,而且风华绝代、才学过人。韩朋出门之前,他们一起立下誓言:“君亦不须再娶妇,如鱼如水;妾亦不再改嫁,死事一夫。”
韩朋出去后,最终在宋国做官。这一走就是六年不归。老母亲和妻子都非常想念,于是妻子就写了一封非常有文采的书信:“浩浩白水,回波如流。皎皎明月,浮云映之。青青之水,冬夏有时。失时不种,禾豆不滋。万物吐化,不违天时。久不相见,心中在思。百年相守,竟好一时。君不忆亲,老母心悲。妻独单弱,夜常孤栖,常怀六忧。盖闻百鸟失伴,其声哀哀;日暮独宿,夜长栖栖。太山初生,高下崔嵬。上有双鸟,下有神龟,昼夜游戏,恒则同归。妾今何罪,独无光晖。海水荡荡,无风自波,成人者少,破人者多。南山有鸟,北山张罗,鸟自高飞,罗当奈何。君但平安,妾亦无他。浩浩白水,回波如流。皎皎明月,浮云映之。青青之水,冬夏有时。失时不种,禾豆不滋。万物吐化,不违天时。久不相见,心中在思。百年相守,竟好一时。君不忆亲,老母心悲。妻独单弱,夜常孤栖,常怀六忧。盖闻百鸟失伴,其声哀哀;日暮独宿,夜长栖栖。太山初生,高下崔嵬。上有双鸟,下有神龟,昼夜游戏,恒则同归。妾今何罪,独无光晖。海水荡荡,无风自波,成人者少,破人者多。南山有鸟,北山张罗,鸟自高飞,罗当奈何。君但平安,妾亦无他。”中国人的表达方式永远都是这么含蓄、婉转、隽永。韩朋收到信之后,非常伤心,三天没吃饭竟然都感觉不到饿。想要回家,但是一时找不到请假的理由。就把书信藏在身上,结果不小心遗失在宫殿前。这封书信最后到了宋王手里,宋王就被信里文采深深吸引。于是召集群臣,说谁能帮他得到韩朋的妻子,就赐金千斤,封邑万户。有个叫梁伯的近臣自告奋勇接下了这个任务。带领三千人,快马加鞭、三天三夜赶到韩朋家里。贞夫是非常聪明的,她得知是宋国来使,断定是假借韩朋的名义,不肯出去相见。而韩朋的母亲未能察觉。最后贞夫在逼迫无奈之下只好出去见客,后嚎啕大哭,与婆婆诀别,随车马去了宋国。
刚到宋国,宋国竟天空出现异象,九千里光照王宫。宋王一看贞夫,面如凝脂,腰如束素,真乃绝世美人,皇宫中没有一人比得上,欢喜的不得了。三日三夜,乐不可尽。即拜贞夫,以为皇后。但贞夫却憔悴不堪,卧病在床。宋王感到奇怪,心情不好,问近臣谁能解决这个问题。梁伯又谏言:“这是因为韩朋年轻英俊,所以贞夫才想念他。只有毁坏韩朋的身体,并将他沦为囚犯。”宋王就命人打落韩朋的门牙,并让他穿着破烂的衣服去修建清陵台。
贞夫听说了这个消息,痛彻心扉,无时无刻不牵挂思念。于是向宋王提出要去看看清陵台修得怎样了。在清陵台上见到了韩朋,韩朋这时候在台下剁草喂马,看见贞夫就用草遮住脸。贞夫见之,泪如雨下。贞夫说:“我这么想你,心如刀割,你为什么要躲避我呢?”韩朋回答:“你已另有新欢,而我容颜已毁,无心再见。”说完也泪如雨下。贞夫听完,低头沮丧的退走几步,悲痛欲绝,当即撕裂三寸裙摆,咬破手指,写下血书,系在箭头上,射给韩朋。韩朋看完书信当即自杀。
宋王听说,心中惊愕,就问诸位大臣:“是自杀还是他杀?”梁伯回答说:“韩朋死时,只有有三寸素书,系在韩朋头下。”宋王就取来读之。只见贞夫在上面写下:“天雨霖〔霖〕,鱼游池中,大鼓无声,小鼓无音。”宋王说:“谁能解释?”梁伯说:“臣能解释。天雨霖霖是她不绝的眼泪,鱼游池中是她囚困的处境,大鼓无声是她无比的悲愤,小鼓无音是她无尽的思念。天下这样的语言,其义大矣哉!”贞夫说:“韩朋既然已经死了,还有什么说的。只请大王开恩给予厚葬。”宋王就派人在城东挖百丈之深的墓穴,以三公之礼下葬。下葬时贞夫请求观看。宋王答应了。到了墓所,贞夫下车,绕墓三圈,嗥啼悲哭,声入云中。回头向百官辞行:“听说一马不被二鞍,一女不事二夫。”话没说完,纵身跳进墓穴。这时突然天降大雨,汇流墓中,没办法救人。
宋王听说后,大怒,连杀四五人。梁伯劝宋王说:“恐怕只有万死,无有一生。”宋王派人下去摸,没有找到贞夫,只摸到两块石头,一块青石,一块白石。宋王看了,将青石埋在道路东边,白石埋在道路西边,不让他们在一起。结果道路东边生长出一棵桂树,道路西边生长出梧桐。长到上面枝叶相笼,下面根茎相连,根下流出一汪泉水,阻绝了道路。宋王见了,问这是什么树?梁伯说这是韩朋和贞夫之树。宋王就派人砍伐了。
砍倒之后,三日三夜,血流汪汪。两根树枝落到水里,变成一对鸳鸯,举翅高飞,飞回本乡。只有一根羽毛落下,非常漂亮。宋王得到,就拿着它拂磨身体,当磨拂到脖子上的时候,宋王的头立刻就掉落下来了。不到三年,宋国灭亡。梁伯父子,发配边疆。
不知大家看了这个故事有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