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我们需要一盏明灯,迷茫时我们需要一个方向,疲惫时,我需要一个歇息的地方。
2017年12月3日 星期日 晴
这时候天还没亮,我醒了。
我躺在被窝里睁开眼睛,睡意毅然离开了意识。外面一片深暗和寂静,夜还在沉睡中。城市的灯光静默成点点星光,它柔和地与黑暗拥抱,不吵醒大地。
我起身披上外套,站在落地窗前,见天边被晨曦撕破了几道细长的口,明亮的桔黄色偷偷探出头,告诉我又将迎来一个艳阳天。
不远的桂畔河如一条灰白的绸带顺势而流,流到顺峰山公园转弯处,有一座高高耸立的建筑,那是一座古塔。我知道它很老了,但看不出它真正的年岁。
仔细想想,许多城市的江河边,都会有那么一座高塔。它们或古老沧桑,或新颖独特,却都习惯屹立于河边,是为增加景观?还是为纪念某些人和事?
这里面一定有我所不知道的。
度娘说塔是宗教建筑之一,最早从印度传入中国。我国最古老的塔是河南的普彤塔,距今已有1900多年的历史。
江河边建塔是风水学的范畴,听说古时河妖泛滥,需建塔制压,因此有宝塔镇河妖一说。
我且不论这一说法的科学性,但黄鹤楼、雷峰塔、鹳雀楼、滕王阁等著名的塔,都建在了江河边,这是否有它的道理。
关于雷锋塔,大家比较熟悉。传说是白娘子与许仙恋爱,金山寺的法海和尚横加阻拦,最后把白娘子压在了雷锋塔下面。法海和尚还扬言:“白娘子你若想脱身,非等“雷锋塔倒,西湖水干那一日。”
雷锋塔没有倒,西湖水在荡漾,白娘子还一直被压在塔下。那是上千年前的事。
还有那激动人心的水利工程——都江堰。公元前251年,李冰是都江堰的第一任郡守。他在世时,曾命令自己的儿子做三个石人,镇于江间,测量水位。后来汉代水官重造高及3米的“三神石人”。这“三位神人”其中一位即是李冰的雕像。
也许把李冰的雕像镇于江中,才是他最适合的岗位。他永远手握一把长锸,站在滔滔的江边,完成了一个“守”字的原始造型。
我的家乡韶关有条武江河,河边也有塔。上几辈人说,武江河每年泛滥成灾,建一座塔在河边后,人与水之间则和睦相处,相安无事了。听来确实邪乎。
乳源县城河边的文昌塔我最为熟悉。它有400多年的历史,为空筒式砖木结构,平面为六角形,高七层,每层每面均砌拱门。第二、三层门眉分别镶嵌“气象万千”和“文星拱照”的石刻门额。
明万历年间,吴邦俊来乳源任知县,见城东空旷低洼,文峰不足,便建文昌塔保佑地方文化昌盛,人才辈出。我不知道乳源是不是人才辈出,但清楚它不是为镇压水妖而建。
记得年少无知时,我常和伙伴们在河边游泳,一番嬉戏游玩之后,便躲在塔后换衣服。那时古塔的四周杂草丛生,草长得足有一人高。塔内黑暗阴森,破旧不堪,我们从不敢爬上塔去。
如今的我很想能上去看个究竟,但塔门已紧闭,再不允许人上去。
每次回到家乡,我都习惯沿河而上。漫步到塔前驻足停留,或抬头看塔顶上的蓝天白云,或低头看河水清透而流。
清晨或黄昏时分,乳源河便雾烟四起,缭绕于古塔间,隔江远眺,宛如进入了仙境楼阁,很是壮观。
一道霞光映入我眼,思绪从古塔回到现实。发觉自己一直站在窗前,遐想中消磨了不少时间。
古人为防河水泛滥,需建塔于河边镇压,人迷茫疲倦时,该往哪儿逃?
我的答案很明确。
记得几日前,我与简书里的几个好姐妹说:“最近我状态不好,需要出去走走。”
她们问去哪儿?我说了个陌生城市的名字。
更多时候,我还会对闺蜜说:“我累了,想回家。”
她从不问为什么。她知道我回过家后,一切就都好了。
是的,陌生城市和母亲家是能让我内心歇息的地方。这两个极端走向让我偶尔烦躁的心绪得以平息,犹如那江河边的古塔。
运动、音乐,书籍或购物……也能让许多人轻松愉悦。它如疲惫不堪的水手在航海中看见一盏明灯,在奋力地驶向灯塔。
那是生命的亮色。
灯塔是黑暗海洋中的已知点。我庆幸自己还有这样的已知点。
又是周六,我收拾好行装,沿着来时路向那座塔走去。愿岁月静好,云慢飘,风轻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