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春》末尾的“春天是我们的”,我欣喜地笑了——因为淑英们逃离了封建家庭的藩篱。不过我又想到这个“我们”恐怕不仅仅是指青年们。还有许多青年没有淑英那么幸运,他们成了不必要的牺牲品。是什么导致了悲剧的发生?
书中的蕙小姐是一个悲剧的典型。蕙和淑英一样,有一个把她推向深渊的父亲。蕙的父亲是个守旧的人,反对青年上学堂,歧视女子——“你女人家懂什么”是他常说的话。蕙的父亲给蕙定下的丈夫是郑国光,这位少爷品行恶劣,在学问上只懂得之乎者也,和长辈说话只会说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却得到了蕙父亲的赞赏,被蕙父称为“奇才”。蕙知道她未来的丈夫不会是一个好夫婿,但她选择了服从父亲。她在吉日穿戴上凤冠霞帔,哭泣着被一辆轿子抬到了郑家,从此开始了围着锅台转、伺候婆婆的悲苦生活。婆家待她不好,但是她除了忍耐别无选择。爱她的母亲和祖母不在身边,郑家没有一个同情她的人。
如果只是这样,那她还只是浪费青春、浪费生命,好歹也能把生活凑合着过下去。她得了病,这病原本不严重,只需要动个小手术。可她的婆家和父亲都坚定地认为只需要喝中药就行了,根本不需要动手术,西医是骗人的。于是她的病一天天严重起来,到了病入膏肓的时候,手术和药都没办法了。她死了。讽刺的是,这个生前忍耐顺从的可怜的女子,死后甚至连婆家都不愿给她下葬。拖了很长时间,还是她的大表哥出面协调,她才被下葬了。
如果说是她的父亲毁了她,不免有以偏概全的嫌疑。因为淑英的父亲也是一样的,而且淑英父亲给她定下的陈少爷更坏,淑英却从深渊的边缘爬上来了——她和三少爷觉慧一样逃到上海去了,过上了充满希望的新生活。
其实从书中的一个情节里也能大致推断出两人不同的命运。在一次聚会上,觉新看到淑英和蕙长得有些像,不过淑英的脸上有一种青春的光彩,而蕙的含愁的面容却泄露出深闺少女的幽怨。读到这句话,我想到了塞尔玛父亲信中的那句话:两个人从牢中的铁窗望出去,一个看到泥土,一个却看到了星星。她们的境遇很糟,可是她们本来都是可以选择抗争的。淑英对未来还充满着希望和热情,于是她在兄弟姐妹的帮助下逃离了家庭;而蕙却认了命,失去了热忱,一天又一天地挨日子(她只有20岁)。最终两个人渐行渐远,完全成了两种人。
人的心态是可以选择的。在很糟的境地下,乐观的人往往会比悲观的人取得更好的结果。我们会看到身边优秀的人很少或者从不抱怨。永远不要相信“别和XXX比,你成不了他/她那样!”这样的话!接受负面消息的话,失败的几率是很大的。而正面消息要好得多。我承认,总是保持热忱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人人都有他/她所热爱的事情,如果拿这些激励自己的话,保持积极的心态会容易很多。
即使在黑夜里,也有挣扎着寻找光明的人,因为他们看到了暗夜微光。在此引用一句梭罗的话:一个人若能自信地向他梦想的方向行进,努力经营他所向往的生活,他是可以获得通常还意想不到的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