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很喜欢看“带着床去旅行”的视频。
一个人从西藏到新疆,一辆自行车是代步工具,一顶帐篷是安睡之所。
冬天很长,冬天的夜更长。
天寒地冻,寒风凛冽,寻一个好的地方安营扎寨至关重要。
床哥的首选是桥洞,能避风还能躲雨雪。
然而桥洞不常有,有天花板的地方难寻,退而求其次找个能避风的地方就行。
草原上总有牧民废弃的破房子,没有顶的房子只剩下墙。
在背风的一面搭好帐篷,开火做饭,度过一夜。
以前从未想过墙的重要性。
墙太常见了,又很没有存在感。
若墙挡住了你的去路,你也会很自然的绕过它。
所谓不撞南墙不回头,也是在说遇到墙要回头,从未有古语说过要撞破南墙,再一路畅通。
大抵是在大家心中,墙比头硬吧。
我们习惯了避让。
我望着我家的墙,它很好。
它给我隐私的空间,让我藏住秘密,也让我安心露出本性。
我在想,是谁发明了墙呢?最初的墙又是什么功能呢?
思考。墙好像随着文明的诞生而出现,人类有了智慧,不再一群一群地躲在洞穴里。
人类有了智慧,就有了自己的想法。
想法这种东西有多狂乱,或者说不被人知的想法有多可笑和阴暗,又或者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我的想法。
这就是秘密和隐私,所以用墙把自己围起来。
不错,墙挡住了我的视野,让我看不透另一边的风光。
奇怪的是,对墙我很少有强烈的好奇心,不会想知道墙后面有什么?
是因为我也不想让别人对我的墙内好奇,所以也提前斩断了对别人墙内的好奇心吗?
但墙一定不止让人有隐私这一个功能。
我喜欢散步,去了新的城市也喜欢city walk。
在未知的街道上,随心的走着。
在我走之前,我会想,等我走到死胡同就停下。
天真。不管是成都的宽窄巷子,还是苏州的平江路,又或是重庆的磁器口,都很难走到死胡同。
但我还是能在想休息的时候停下,因为我一转身就是墙了。
并非死胡同才有墙,巷子或者街道两侧都是墙。
墙和脚下的石板路共同组成了街。
然而,当我真的走到死胡同时,我只想快点离开。
因为死胡同让我窒息,我在看到那面墙时,总是想起哈桑,在死胡同被截住,被强暴。
其实我并不同情哈桑,我知道,如果当时在墙外面的人是我,那我也是阿米尔。
懦弱,无法面对自己,更无法面对被伤害的哈桑。
犯错已是不可原谅,背叛更是无法弥补。
“不善良的人终将在痛苦的沼泽中不断挣扎。”
我接受了作者的告诫,但在面对死胡同时仍手足无措。
我深刻鄙视自己,更痛恨无法改变的自己。
所以我一直走,在远远看见死胡同时就转弯,不让自己停下。
墙是文明的象征,但有时我很想放弃文明,打破这些墙,让世界看看我丑陋的内心,龌龊的想法。
这是坦诚,还是自暴自弃。
墙绝不止如此。
李宗盛有句歌词“日子像是道灰墙,骂它也没有回响”。
墙没有生命,所以不会回应。
爱是不是也如此。
某天在某处,我看到一句话,爱是被接受,不被接受的都不是爱。
初看时,我深以为然。
我们大多都被“为了你好”爱过,我们否认这是爱。
爱的定义如此狭隘吗?
最近看女主播时,常在弹幕上看到沸羊羊这三个字。
若爱是被接受,那沸羊羊就没有爱。
若没有爱,那沸羊羊是因为什么帮着喜羊羊呢?
关于爱,我无法深究。
正如上面所说,我深刻鄙视自己,无法改变自己。
“能得到爱就一定要会爱吧。”我问墙。
墙不做声,这面墙贴了墙纸,再大声也不会落下墙灰。
不做声就是默认。
墙无法扮演睿智长者的角色,生硬是墙的特征。
爱就像是墙。
可以堵住你,成为死胡同;也可以让你走,变成很多条街。
爱一定也是文明的象征,是人类独有的情感。
如此,爱是一面墙。
所以我无法得到爱。
墙隐藏了我的丑陋,死胡同让我逃避。
爱隐藏了我的丑陋,也让我逃避。
新年似乎不应讨论这么沉重的话题。
b站的新年晚会在唱《好运来》。
爱也应该需要好运吧,爱和被爱同时到达就是好运来。
就像死胡同里等着你的不是哈桑,只有风筝。
新年该有新年愿望。
周深今晚唱了一首《轻舟已过万重山》。
李白流放夜郎,行至白帝城,忽闻赦书,写下这千古绝句。
人生的艰辛已过,李白写的是结果,是抵达的彼岸。
但我想祝新的一年“轻舟正过万重山”,前路漫漫亦灿灿,用出发和在路上学会去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