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醒

自从儿子大志读研住在学校后,桂花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孤家寡人了,以前大志在家的时候,丈夫陈志还在周末回到家陪着儿子吃顿饭,儿子周末不在家,陈志觉得再也没有必要回到那个让他觉得窒息的家了。

桂花是死都想不通为什么丈夫就和自己没有共同语言,自己可是为了他连死都愿意的呀,这些都是桂花年轻时的想法,随着年纪的增长,桂花见丈夫和儿子都离自己远去,实在想不明白干脆就不想了,一个人在家里实在是无聊,干脆就租了房子开了一家小饭店,帮着桂花开饭店的人说起来实在是不可思议,竟然是桂花当年在农村订婚的隔壁村的大强,他们是在菜市场遇到的,大强帮着桂花捡地上掉的菜,就在桂花一再向他说谢谢的时候,两个人互相认出了对方,大强在当年桂花跟他退婚后就找了一位邻村的女孩结了婚,婚后夫妻二人生育了一个女儿,如今女儿大学毕业后在城里安了家,日子好过了,可大强的老婆却去世了,是得了一种疾病走的,一个人在老家守着两亩薄田,两间瓦房和清灯过日子,女儿心疼父亲就把大强接到了城里,大强闲不住,就在城里的菜市场找了份打扫卫生的工作。

在大强的帮助下,桂花是真诚经商,笑脸迎客,小饭店的生意日渐兴隆,桂花的脸上笑容越来越多,感觉跟以往换了一个人,闪着自信的光芒。

一日,桂花进入饭店转了两圈也没有见到大强,于是便问服务员看见大强没有,服务员跟桂花说“老板,大强叔一早就来了,然后让我们带话给你说家里有事,可能这一个礼拜都不来饭店了”。

“没说什么事吗?他一个老子家里能有什么事呀?”桂花听了服务员的话眼睛看向饭店外面,嘴巴里自言自语起来。

“你们大强叔叔今天还没有回店吗?”每天一进饭店,桂花第一句话便是这样问着店里的服务员,“没见到”服务员也总是这一句话回答着桂花,桂花守着吧台眼睛一天无数次看向店门口,她盼望着大强能突然出现。

一周后大强出现在了店里,见到桂花便说“桂花我今天来是跟你道别的,我要回老家了,闺女给我介绍的那个女的我见过了,觉得对方是个过日子的女人,在咱农村会过日子就够了,我也就这条件还能挑人家啥呢”。

“强哥你先回去和那女的处一处,我开店的时候就跟你说过了,我是算你入了股的股东,你多久回店里你自己看情况,反正店里有我呢,你一个人遇到了合适的女人是该考虑成个家了,我给你拿点钱你回家用”。说着桂花便从包里取出了一打钱往大强的手里塞。

“大妹子这钱我可不能拿,当初你开店我都跟你说了,我一不算入股,二不要工资,我就馋你包的那饺子,我一辈子就好那口,只要能吃上你包的饺子,在你店里能发挥点作用,也算是我没有白活了,这几个月在你店里我过得特充实,找到了人生的价值,觉得没有白活,我真的很开心与你们相处的日子。

“那我送送你吧”桂花随着大强迈出了饭店的门,但突然桂花停下了前进的脚步,大声跟大强说“大哥,你回来,我今天啥也不干了,就包饺子给你当送行”。

“好咧,这个可以”大强笑嘻嘻的转回了身跟在了桂花的身后进了饭店。

送走了大强,桂花站在饭店门前的路上直到看不到大强的身影,心情复杂的回到了饭店,交待了服务员几句话就说不舒服先回家了,并跟服务员讲第二天给员工放假一天。

第二天一早,桂花还是早早起了床,梳洗一番后提上包就去丈夫的单位了,对于突然出现的桂花,陈志愣了愣,然后还是笑着说“你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了,看我一个人弄得还可以吧?”

“陈志我来就是想找你说说话,你今天能不能跟我说句实话,这么多年你心里是不是一直还装着绿萝?”说完眼睛定定的看着陈志的双眼。

“是,一直没有忘记过她,我一直把她放在心里的一个角落里”陈志真诚的回望着桂花,“你不许生气啊,这可是你要我说实话的”陈志又补了一句。

“我没有生气,我今天就想听你说实话,我再问你,你有没有爱过我,你又是怎么看待我们之间的关系的?我都要听实话!”桂花显得从未有过的冷静,静静地看着陈志。

“我们两个就好比是两棵挨着长的树,经过几十年的岁月洗礼,根节已经错综复杂的交织在了一起,我们是亲人”陈志的眼里满是坦诚,虽然他不明白桂花为什么要问,但是她即然想知道那就告诉她吧。

“我明白了,谢谢你今天对我的这番实话实说,我真的明白了,我们两个找时间去把婚给离了吧,我不能再这样拖着你了,你该有你自己的幸福去追求,我不能再阻止你对真正幸福的追求了,儿子说得对,我们两个真的不合适。”桂花说完这些话同时也站起了身向门口走去。

“桂花你说什么呢?我们都一把年纪了还离什么婚呀,你别乱想啊,等我空了就去饭店看你去,儿子有我照顾他你不用担他的心”陈志追着桂花到了门口,冲着远去的桂花嚷出了几句话。

桂花离开陈志的单位,不自觉间走到了自己开的饭店门口,店门开着的,里面有一个服务员在守着店,见到桂花时服务员愣了一下,然后说“老板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今天放假一天的吗?他们都回家了,只有我一个人在守店子。”

“我知道,把今日停业的牌子给摘了,挂上今日只卖水饺的牌子上去,今天由我来做大厨,今日我们就卖上一天的水饺,并且一律打5折”桂花说完便挽起袖子动起手来,论起做水饺桂花可是不含糊的,做出的味道那可比专卖店也不差的。

桂花让服务员择菜,她先揉好了一盆面,然后就开始剁肉,可刚把双刀举起就眼前一黑晕倒在了地上,服务员一见吓坏了,赶紧拨打了120把老板送进了医院。

“谁是家属,你们也真是太大意了,病人的高血压那么高你们怎么平时不注意着她,我们该做的已经做了,至于接下来病人能不能醒过来就看你们的造化了,但即是醒过来一般情况下也是植物人,你们当家属的要做好思想准备”一个女医生面无表情的对着陈志和大志说了一堆话,然后把门一关又进去了。

“桂花呀,你怎么会病了呢?你不是一直都壮得似头牛一样的吗?你不是几十年不会生病的吗?这回你怎么就突然不说话了,起来呀,你起来哪怕你骂我一顿,打我一顿也行啊,以前都怪我对你的关心太少了,我都不知道你有高血压,这是我这个当丈夫的失职呀,我不配做你的丈夫,你快醒来呀,你醒来了我就搬回家住,以后好好对你行不行呀?”陈志面对昏迷不醒的桂花,心里充满了自责。

“司机停车,我要下车”坐上长途大巴车要回老家的大强从坐位上站了起来朝司机喊到,大强自从坐上车满脑子里想的都是桂花,他觉得桂花是一个可怜的女人,他如果回老家了,那么桂花以后连个帮手都没有了,他放心不下桂花,想到这里他急忙站起了身,他自从坐上车心里就一直发着慌。

“停什么停,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司机嘟囔着但是还是把车子靠路边停了下来。

大强在路边拦了一辆过路车又返回了城里,进了城就马不停蹄去了桂花的饭店,得知桂花进了医院,大强又急忙拦了一辆的士去了医院。

冲进医院看到了病房外的陈志,大强跑向陈志拉着陈志的手说“大兄弟,我知道我和桂花没有任何关系,但桂花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请允许我和你一起陪着大妹子醒过来好吗?”

“谢谢了,但真的不需要,这里有我和大志就够了,你快回家吧。”陈志直接回绝了大强的要求。

大强听到陈志的话,默默转过了身,眼睛变得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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