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欲天明半未明,
醉闻花气睡闻莺。
——《春晓》元稹
赏读
是夜凉爽,回来见那早间只一个浇了一杯水的蓝茉莉和三角梅都没蔫,心想这真是个好兆头,重庆的酷暑可算快过去了,而人坐在桌前翻开这篇旧稿,今晚就来写它。
当初是有感于“醉闻花气睡闻莺”选的这句,当时不过望文生义,觉得这应当是夏日午后人睡在花气莺声里,充满诗意且又醉人,不过后来又读全诗,才发现这哪里是写的夏日午后,而是天光破晓、将明未明时的情景。还好我虽粗糙,对于看书写字却是一向上心,看了个全这才动笔,不然还要闹出笑话。
诗歌往往是极致的。我读到这句时,像醉了酒,虽然我是滴酒不沾的人。我抛开了一切的一切,只专注于想象和感受——花气袭人,莺声婉转。别的也就都不重要,可以忘了时间忘了空间。
那花是什么花呢?
能够醉人的话,总会让人优先想到栀子、茉莉、桂花一类,且要一片一片的开,那样才能席卷人吧。若是不管不顾,人便躺在花里熏着,风就让它爱来不爱,反正也不碍事。
然后就是莺声,要是精神头好,就当听演奏会;要是困了倦了,就在鸣啼中缓缓睡去,梦境在仙境里,身临其境者是多么幸运。而且醒来后,睡眼惺忪和半梦半醒间,应当又能体会一种曼妙风情。
不似在人间,恍惚已登仙。
但诗已经写得明了,是在天色欲明未明时候,于是也就把我这遐思妄想给收拢起来,像风筝被线牵着,有了方向也有了拘束。这诗乖乖把我拉扯到了那样一个曙光半出时,让我幻想起那个具体的画面,让我猜想是否其中有故事,让诗人于破晓时就醒来,撞见了浮动在梦里的花气,还有不安分的黄莺。
不过那是千百年前元稹的事,不是我的,对他的心情不得而知,只是这么偶然地遇见了他这句诗,触动我心事,我也就自然地把心绪给写下来,用发散的、凌乱的、肆意的笔触给记下来,也不知道又会打动谁的心。
二〇〇八二四
中国重庆于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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