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录那个医生写女儿痛哭一场的文字,把我哭得……
其实文字不算特别流畅,但是人都会这样,自然而然的把自己的经历带进去体会。
他家女儿没能通过清华特长生的测试,这在我们这些家长看来,已经属于华丽级的遗憾。
既然能去清华测试,想必水平已经比同龄人高出许多;虽然最终没能如愿以偿,用句鸡汤来表达——她所经历的,是别人一辈子都不会有机会涉及的,已经是一笔财富。
提供这样的“财富”,自然有她家双亲的功劳。无论是物质上的还是精神上的,她已经比同龄人多了许多。
想起俞敏洪一个演讲视频,说父母的眼界决定了孩子的前途。他举例说明与其同期的一位,也是复读了两年还没有成功,当时对方的分数还比俞高一点,俞劝他一起再复读第三年,他回去商量的结果就是被母亲阻止了求学之路,说那一条看上去不靠谱的耗时耗钱的路。
俞敏洪总结说他之所以能读第三年,与他有位有点儿远见的母亲有关系,母亲的眼界与心气儿也助长了俞敏洪要靠考学跳出农门的决心。
在学费与农业税并存,还有许多其他生活困境的那个时代,俞敏洪的同学他家长的短见,绝对不是个案。
我一小死党故事,就与他同学的故事如出一辙。
我和几个死党们一路都是同学,而且在乡村自认为都是同龄人的佼佼者;可惜有的去了师范,有的去了中专,当然还有几位更好的,去了一流高中。
剩下我们俩,去了几十里外的二流高中,一下子就失去了乡村学校那种领头羊的身份,不拖班级后腿就不错的了。
死党还算是我们同去的老乡中,入学成绩比较好的一位。可是高一第一学期结束,过了年开学,才知道他不再来报道了。
虽然不分在一个班,这个消息传来的时候,我也是很惊讶,随即一个小假期中,我还特地去了他小表姐家门口,想问问什么原因。
小表姐当年也是没有能继续上学,学了个裁缝。我记得当年去找她时,倚着她家那个老式木门,看着她坐在缝纫机旁,听着她慢慢的也很无奈又愤恨的反过来劝我,不要再打听了,他已经决定不去上课了。
当年胆小,怕紧着问,别人以为我跟死党啥超友谊关系,也不方便打听他家里是不是有了什么经济上的困难……
但是再不济他好歹是独生子女,我家两个女孩子,我爸也没有让不上学啊?但是这样的话不能随便说,因为庄上人眼里,都以为我们过得不错,说了等于是……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凡尔赛。
失联了许多年以后,总算几位死党都有了联系,各自的生活也是按部就班。
提起往事,没能完成高中的死党说,心里当然是有点儿怨恨自己也怨恨父母,目光短浅,但是孝字当头,他做不出违背父母意愿的事情。现在父母年纪都大了,他自己跟着发小儿从学做服装生意起步,渐渐单打独斗开店做生意,个人问题解决也到很晚才遇上合适的,现在一家老小往前奔……
前两年才联系的时候,他言语中还是很羡慕我们这些能读完学的同学的,不过,心理素质一点都不差的他,很快也看通了,凭他的聪明才智,生活一定不会比同龄人差到哪儿去。而他所走的一些弯路,也是磨炼他成长的财富,他比我富有。
别人家的孩子,能去清华当然令人羡慕;有有远见的父母,别人家的孩子们也会羡慕;但是生活不只是羡慕,还得接受现实。
昨儿还听几位老师职业的舞伴儿,一起讨论孩子们焦虑脆弱的源头,有说是来自于老师,有说来自于家长,更深远的说来自于整个体制,不正常的价值观……
但是车骑到红绿灯转弯处,就听见一位拉着补课结束孩子手的妈妈,板着脸说:“让我每天表扬你,你也得有让我表扬的事情呐?”
当下能做的,我这样的家长能做的,就是自己不焦虑,不传递焦虑,接受平凡无奇的自己以及自己生的孩子,接受每次拿着测试成绩无论高低,都能微笑或者表扬孩子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