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亦假,假亦真,真的能变成假的,假的,他也能变成真的。寥寥数语,真的是道尽了这世间的心酸啊。
彼时,老沙心欲寻那江流儿给解释解释何为佛,何为生死,可说他这也还没等出发,这后面,江流儿却就跟了上来。
你我心知这江流儿定是虚假,可是虚假,就不是真的了吗?
老沙心头躁动,当即躬身叫道,“师傅!”
可见此,江流儿却回了句,“什么师傅,西行已经结束,你叫我师傅,还有何用!”
老沙不明此意,当说当即直白的问了句,“师傅,此话为何?但说一日为师,终生为师,你与我划清界限,定是有什么深意吧?”
江流儿适时双掌合十,跟着却略带哭腔着回道,“确是,我与你划清界限,只怕是一会下不了手。”
“你要杀我?”,老沙有些惊愕。
江流儿点头不语。
老沙见此却忽的冷笑,跟着又自顾自的说道,“我说师傅,这杀人却说也要有个理由,你说要杀我,行,给我个理由。理由中肯了,我脖子递过去,理由孬了些,你我啊,还是师徒!”
老沙言语温柔,似乎还以为这江流儿是在说笑。
可此时的江流儿却不比当年,他双眼微睁,双目无神,一听老沙的话,便也是当即沉着冷静的回了句,“王母之命,恕不敢为!”
语罢,这江流儿忽的睁眼,老沙心里明镜儿,当说见了江流儿眼神那一刹那,他就明白了,这和尚,不是在说笑。
“既已成佛,何苦又效力王母?”,老沙叹口气,说道。
江流儿也是叹口气,跟着又回道,“莫足多论,佛道一家。”
说罢,江流儿竟忽的起身,直奔那老沙挥拳相向。
老沙心里酸涩,见了师傅那拳头,便也登时只会连连躲避,这边躲,老沙还边嘀咕着,“师傅,你怎么不念旧情,这人都有心,你的心哪去了?”
江流儿不语,只说这手上的力度,却又大了些。
“我没有心,老沙,我一辈子都没有心!”,江流儿适时开口说话了,“我八岁时拧断过松鼠的脖子,九岁时敢拿刀宰牛,成年了,我更是杀人无数,所言为道,可实则为了谁,我却不清楚了。”
老沙眉头紧皱,跟着问道,“师傅,你也迷茫不成?”
“世人皆迷茫。”,语罢,江流儿一拳砸去,老沙躲闪不及,当即便受了拳,栽飞出去。
这拳力道不大,却着实伤心。
老沙手捂着肩膀,竟一时间,没了话说。
可江流儿却不看这个,他看见的,只有机会到了。适时,江流儿又是挥出一记重拳,老沙却无心闪躲。当说,这一拳,便当即在老沙的胸口之上,砸出了个血窟窿。
一口血呜咽而出,江流儿离得近,这脸面,便也适时溅上了不少血滴子。
但说落魔之人,见了血岂不是更兴奋?江流儿不知落没落魔,只说见了那血滴子后,他却也是真真的笑了。这笑,看着瘆人,老沙一声哽咽,干脆闭上眼去。
砰!
果真,这江流儿心中就真的没有了丝毫的旧情,见了老沙这般,他非但没有收敛,反而这手落得,却是更重了。一拳下去,老沙声都没有了。
天色欲晚,黄沙在这薄云下起了又落。
晚霞应着红和紫,将这半边天照了个透亮。是死了,是活了,这世间的美妙之景,却也不会有丝毫改变,谁人解谁的忧愁,谁人又何尝没有忧愁,若这这漫天都是极乐大佛,我却又为何,露不出丝毫笑颜。
“罢!!!”江流儿忽的仰天长叹一声,跟着这手中的力度,却又更大了。
这方圆百米的大地,皆跟着颤抖,老沙一动不动,这脑袋,却已是深深的陷入了土地之中。血呢?打了太久,连血,都看不见了啊。
但说饶有趣,这江流儿打着打着却又忽的不动了。他仰面躺在这大地上,身旁的老沙则已是满身破败,焦灼不堪。江流儿流泪了,豆大的泪珠子,顺着脸颊流向地面。
谁知一日过,老沙竟又在这地面上醒来,身上的衣服依旧是破的,只是,却不见伤口。至于江流儿如今何处,去也是未可知的了。
老沙愣在原地,久久无神,只说这发生过的事儿,却好似梦一般,转眼,就成了过眼烟云。
可就在这时,老沙却又忽然觉得这手中如有东西硌着。翻开一看才瞧见,嗬,一粒明晃晃的金珠子。
老沙自然不知道这金珠子的分量,不过他心里也清楚,这金珠子,定和那江流儿有关系。而且他还清楚,这江流儿前后变化如此之大,必然也是与这珠子有关。
老沙诚然,跟着便忽的站起,言说道,“看来,还得找他问个清楚。”
... ...
彼时,一深洞中。
四面漆黑一片,岩浆顺着石壁滴落、这里尽是些铁索磐石,这磐石之上却立着一人,这人手拿蒲扇,目光如炬。他在打量着,打量着哪个受罪的家伙,还觉得罪不够受。
这地儿叫困仙洞,名声自是与那诸神殿如出一辙,只是这困仙洞的惩罚,却更刁难些,那就是热,它要用这岩浆将这犯了天条的神仙烘烤的不成样子。皮开肉绽是轻的,挫骨扬灰,才是极好的。
可说来奇怪,这磐石铁锁下,怎料却锁着四张熟悉的面孔。
江流儿,猴子,老猪,老沙,尽在其中。
这磐石上的人,叫掌舵官,说白了,就是一狱卒。可彼时,他却又忽然发现了端倪,就是这四人之中,怎么唯有这老猪还有些活气儿,这其他三位,却都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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