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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朋友枫跟我微信语音聊天,没聊几句她就直奔主题:“你不是有很多同学啊朋友啊,有没有优秀的,介绍一个给我。”
我以为她要给谁做媒,很无奈地说:“大姐,我都老了,我的同学朋友也跟着老了啊!你以为他们停在那里不动的么?”
“谁要年轻的了,就要中年的。”
“介绍给谁啊?二婚啊?”我一边弯腰收拾茶几一边问她。
枫那边沉默了几秒才说:“我自己想认识。”
这句话吓得我直起腰来:“你怎么啦?”心想千万别告诉我婚变什么的。
“没怎么。”顿了顿,她又补充说:“什么也没有发生,要是发生了什么倒好了。”这话一听就有问题嘛,不八卦一下也太不够义气了,于是我和她聊了许久。
枫今年满36岁,属于80后里最大的。她老家是东北的,父母都是知识分子,枫在70、80这一代中,无论是精神上还是物质上,都算是富养着长大的女儿,平时喜欢讲究点儿小资情调。
枫和她老公是同事介绍认识的,那时枫二十五六岁,她老公比枫大五岁,第一次见面就对枫很有好感,对她展开了热烈的追求。各种浪漫招数下来,枫很快就招架不住,没多久两人就进入恋爱期,两年后水到渠成地登记结婚,接着就生了女儿莎莎。
枫的老公自己开了家公司,总部在上海,在他老家湖南设了个办事处,所以他大半时间在上海,小半时间在长沙。
在女儿上幼儿园的时候,老公的公司业务有了很大起色,加上老人想回老家,枫也就半推半就地辞职,在家做全职妈妈了。
莎莎今年上二年级了,学习成绩不错,作业也不算太多。枫每天把孩子送去上学后,做做家务,上上网,就等着接孩子放学。
她说感觉自己就是“混吃等死”,生活再也没有激情和惊喜,没有什么东西值得期待。
2
我说这不是你想出轨的理由。枫立即纠正道:“我不想出轨,一点儿也不想,我只是想找个人聊聊天,不见面的那种,怎么说呢?就是保持在暧昧阶段吧!”所以她才不找自己的熟人,想让我给介绍一个。
原来,枫的老公几年前曾有过外遇,对方在长沙,也是有家的人。老公每年有一小半的时间都在长沙,枫没法细纠这其中的烂事儿。
事发的时候枫也吵过闹过,老公反复道歉,深刻检讨,发誓改正,枫就原谅他了。
可是从去年开始,枫感觉老公的心里肯定又有了别人,至于还是不是原先那个女人,枫说已经不想知道了。结婚前老公的殷勤体贴和浪漫,早已不复存在,这么些年下来,枫已经习惯了生活中老公的缺席,两人在情感上已经渐行渐远渐麻木了。
两个月前枫过了36岁的生日,第三个本命年。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青春即将消逝,再不抓住,连尾巴尖都快要没了。她发现自己这一辈子还没有轰轰烈烈地爱过一场,怎么能就这么老了呢?
越感叹,越向往!越遗憾,越不甘!
于是,枫决定给生活找点儿激情,她想寻找一段纯精神的暧昧。她开始尝试在网上寻找,试过几次都极不靠谱,所以才让我给她介绍个“优秀可靠的中年人”。
说实话,我不是很赞同枫的做法。暧昧,是个很难把握的尺度!一不小心就可能过了头。
3
为了劝告枫,我给她讲了另一个好朋友的故事,这个朋友姑且称她荔枝吧。
荔枝是我多年的好友,很交心的那种。她在事业上颇有成就,算得上半个女汉子吧。
在一次乘船出差的途中,荔枝偶遇了成熟帅气的川子,两人一见如故,聊得非常投缘,相见恨晚就是那个意思。
他们去的是同一个地方,荔枝负责她们公司在那里的业务,常去出差。而川子是另一家公司的主管,平时很少出差,这次去是因为有些纠纷需要协调。
互相留了电话后他们就分开了,荔枝先办完事要返回,川子抽空和她见了一面,一起晚餐,中途又是各种海阔天空地聊天。晚餐结束,一向主张AA制的荔枝默默地让川子付了钱。
回来之后,他们从最初偶尔发短信、到有空打电话、到偶尔见面、到逐渐fall in love、最终不可自拔。
荔枝的工作需要经常出短差,这里一天,那里两天,川子常创造机会与她一起出差。
川子用纸笔给荔枝写情书,装在信封里寄到荔枝的公司。前台小妹很是好奇,在全都是打印的信封里,常常有一封手写的信给荔枝,荔枝告诉她是一个同学要搞文学创作,抄了诗稿给她欣赏,她也这么告诉别的同事。所以同事常常调侃她:你同学又写诗来了!
那时候荔枝30出头,儿子两岁,老公在国企上班,家里有房有车,两口子收入都不错,小日子其实挺红火。
她说外遇说来就来,之前想都没有想过,可是它来了,而且势不可挡!
荔枝觉得自己比初恋还激动,还兴奋,她说“整个人都活起来了”。
荔枝是个生活充满激情的人,她爱好广泛,为人热情,开朗,健谈。仿佛全身都是能量。我想象一下这样的荔枝,如果再加上神奇的爱情,那就是不停地biang!biang!biang!闪光的状态。
4
可是荔枝的闪光没有持续多久。
每天回家看到天使般的儿子、无知无觉的老公,让她开始觉得愧疚。
一面是川子对她心灵的致命吸引,想要光明正大地和他在一起;另一面是她对家庭和孩子的深深愧疚。
荔枝夹在中间痛苦不堪。“灵魂好像撕裂一般。”荔枝开始失眠,做噩梦,她觉得自己再也无法坚持下去,她决定要结束那种状态。
荔枝真的爱川子,她思前想后,决定和老公离婚,争取儿子的抚养权,和川子结合。川子的女儿4岁,他说离婚后如果他老婆要孩子,孩子就跟她老婆。
川子先回去和老婆谈离婚,她让荔枝等他谈好了再回去谈。
他的离婚谈得很不顺利,老婆一哭二闹,川子心坚似铁。老婆的第三招是爬上他们家阳台的窗户,说如果你坚持离婚,我就从这里跳下去。他们家住在十二楼。川子没法坚持了。
那天晚上,荔枝来到了川子家的楼下,她静静地坐在花圃边沿,抬头看十二楼的阳台,那么高,那么小,灯光透出来一点点亮。她扪心自问,如果川子要离开,自己敢不敢从那么高的阳台跳下来?答案是不敢。
那一晚,荔枝在那儿坐到很晚才回家。
第二天她把川子约出来,吃完饭后,他们来到一块草坪前面,荔枝摘下川子送给她的戒指,握在手里,满脸笑容地望着川子:“你说,我能把它扔到那棵树那么远吗?”不等川子回答,她抡起胳膊使尽全身力气抛出了那枚戒指,然后转身,泪流满面地走了。
川子没有追她,她也没有回头。他们连分手的话都不用说,彼此知道一切已经结束了。
之后,过年过节他们还是会发祝福短信,群发的那种。
结束之后荔枝觉得一身轻松,她说:不是每个人都能驾驭得了出界的感情,没有那金刚钻,就别揽这瓷器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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荔枝的故事,让我想起电影《廊桥遗梦》:
家庭主妇弗朗西斯卡,陪着丈夫和孩子过着单调而清寂的乡村生活。她勤劳善良、性格温和,长年平淡琐碎的婚姻生活,不仅埋没了她原来的理想,也使她感到空虚和压抑。
在家人外出的四天里,她遇到了《国家地理》杂志的摄影师,并迅速与他相爱,在经历了短暂的浪漫缠绵后,在家庭与爱情的抉择中,她最终选择了自己的家庭,放弃了等待已久的爱情。
每一个被琐碎生活折磨得膀大腰圆、蓬头垢面的中年妇女,都曾有过青葱般的岁月,都曾梦想过诗和远方。
而中年,是人生最无奈的年纪:谈爱太老,谈死太早!作为家里的顶梁柱,上有老下有小,柴米油盐的现实生活,让我们把曾经的梦想全部埋藏在内心深处。
中年的女人,向前望是双鬓染白鸡皮鹤发,回头看只见明眸皓齿朝气扑面,内心便无端觉得空虚寂寞,压抑莫名。心灵深处对浪漫的生活和爱情还存有渴望,期盼一些新鲜的刺激,来填充空旷的精神世界。
只是,感情,并不是你炒菜之前往锅里加的油,加少了能追加点儿,加多了还能倒出来点儿。它更像菜快要起锅前往里加的那勺盐,加多了再要拿回来可就难了!一不小心就是“满盘皆输”啊!
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弗朗西斯卡那样壮士断腕!
感情有风险,暧昧需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