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弱冠

很快,我就要三十岁了。

很久以前,一部国产电视剧里,年轻的女孩子说“如果三十岁,我就去死。”也就是说,三十岁,比死还可怕。

二十岁觉得生命漫长,“快活啊”、“人生就是用来浪费的!”转个身的功夫,就三十岁了。事实上,最可怕的不是大龄,“三十而立”,铃声一响,该交卷了。

每看到“二十九岁金马奖导演”“00后CEO”的媒体报道,内心都要一惊,同龄人已走向人生的巅峰,后来者也迅速赶超,自己好像除了渐增的皱纹,什么都没变。

以前,还可以用“理想”调和想要的与拥有的之间的矛盾;眼看有限的生命已告一段落,仍旧没有理想中的场景发生,顿时慌乱起来。“理想未满”,是火候没到,还是麻痹自己的精神鸦片?

三十岁之前,做事先追求意义。“没有意义之物,都是浪费生命。”辞掉一份工作,像潇洒地扔开一块石头。现在才意识到,寻找意义的本身,同样浪费生命。

“我不是人,是一架纯粹的机器。”在超级马拉松身体要罢工的最后二十公里,村上春树这样安慰自己。因为一想到自己是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就会立即崩溃泄气,放弃接下来的奔跑。

人生何尝不是这样,一想到自己的生命这么短暂,这么宝贵,就不想花它在未知结果的事情上,于是不肯脚踏实地。拿起相机,就要立即拍出令人赞叹的照片,抱起吉他,就要马上弹出美妙的乐章,可没有结结实实以时间中流动的肉体淌过现实之河,怎么能去到想去的地方,达到想要的高度。

把自己活成一部机器。并不是说要冷漠呆板行尸走肉,而是在明确自己生活的目标后,弱化自己对痛苦的敏感,不管是肉体的还是精神的。

人生可能真的没有意义,所谓的意义是人类的聪明才智强加给自己。明白这一点,并非要放弃意义,放弃理想,放弃努力,而是在看清真相后,依然能够鼓起勇气,动物活着要温饱,人活着要安宁。

从自然的角度来说,人类跟咸鱼没什么区别,平等的拥有生命,又同归于沉寂。像鱼活着就要游一样,我们人类活着,就要动起来,就要不停地寻找。

寻找什么?每个人的精神宇宙都有一颗专属火种,它不能明白地指示我们的人生道路,但做出正确的抉择后,它给以温柔的力量,激励持护它的人勇敢前行。成为什么样的人,过什么样的生活,我们的内心最清楚。

可能人生终是徒劳,但护持心中的火种,内心便能获得安宁。假如有机会成为有钱人,为什么不呢?物质虽为身外之物,但获取物质的每一天都是充分认知的,能切实的活着,就不辜负生命的每一天。所以知道真相的人更能“为生活而奋斗”。

三十岁,读了那多书,经历了那么多人,但从匍匐着爬过的生活里我只看清了一个真相,生活是徒劳无功的,但也明白了一个道理,做自己,努力做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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