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人心不可测
高玉婉回家的时候韩世轩已经在自己的房间里了。
他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抱过柳丝丝，而且还被拍了照。跟柳丝丝的接触屈指可数，怎么一下子就变成了男女朋友？
他给行政助理发了一个信息，让他务必把网络上的所有照片都删除干净。他不能让乔伊看到那些，他不能让她觉得自己是一个花花公子。
“砰砰砰。”敲门的声音响起来，“世轩，奶奶进来了。”
一进门就看到韩世轩闷闷不乐的样子。
“这个女孩儿不错。”高玉婉说。“乖巧，懂事，知进退。看来我孙子的眼光不错。”
韩世轩在努力想什么时候抱过柳丝丝，所以没有听到高玉婉的话。
“你们认识多久了?她的学历也还可以，虽然长相不算漂亮，不过也端庄，一看就是贤妻良母的类型。我比较喜欢。”
“要是你有时间了，我们约她的家人见见面吧。”
“奶奶，我说我跟她一点儿也不熟悉，您信吗？”韩世轩回过神来。
“不熟？”高玉婉反问。
“是。整件事情来龙去脉我都不是很清楚。”
“不清楚？”高玉婉从柳丝丝那里听到的却是另外一个版本。
“是的。我和她一开始就是一个误会，不知道怎么会演变成这样。”
高玉婉很容易被动摇了。
“人心不可测，你要当心点。”
“谢谢奶奶。”韩世轩说。这个护孙狂魔果然是……
高玉婉拍拍韩世轩的背。
“商场如战场，你万事都要小心。人哪，早晚都会对自己的错误买单的。”高玉婉的这句话，像是跟韩世轩说，也像是跟自己说。
“我懂得。”韩世轩说。
“你不懂。”高玉婉轻轻叹了口气，“奶奶下去了，你等下下来吃饭。”
“好。”韩世轩看着奶奶走出去，他知道奶奶这里暂时没有问题了，只不过怎么让奶奶接受乔伊，还需要费点心思啊。
司机接回乔伊，当乔伊走进富丽堂皇的大厅，她看到戴着眼镜看书的奶奶。白翠凤看到乔伊，合上了书，拍拍身边的座位。
“快过来，坐下。”她关心地问，“回来住还习惯吗？”
虽然乔伊对奶奶没有很亲近，她也不想让奶奶伤心，“习惯。”
“那以后就住在家里吧。”白翠凤说，“你长大了，公司的业务早晚得接手打理，以后就回我们公司上班吧。”
“可是，奶奶，我都没有辞职呢。”乔伊说。
“这个你不用操心，我让人去办理就好了。”
“奶奶，我想自己当面递交辞呈，再说还有我工作没有完成的部分，我得完成。也得等公司找到合适人员接替我的工作。”
“小职员的位置没有那么重要的。”白翠凤说。
“奶奶，我认为公司里每个人都是重要的。”
听到乔伊这么说，白翠凤虽然心里有些不高兴，不过转念想想，这孩子说的也对，可见她是个有责任和担当的人。
“那你需要多长的时间？”白翠凤问。
“三个月吧，我想三个月足够了。而且，”乔伊蹲下来，附在白翠凤的膝盖上，“暂时，我还想跟婆婆住在古堡。”
“为什么？住家里不好吗?”白翠凤问。
“不是不好，我还有一些工作需要在那里完成。”乔伊其实是舍不得哑婆，她担心回到这里，哑婆就没有继续待在她身边的理由了。她不想让哑婆一个人回乡下。乔伊知道，哑婆无儿无女，她不能让她老境凄凉。
其实，白翠凤已经看穿了乔伊的小心思，她伸手拍了拍乔伊，“哑婆我会安排好她的去处的。”
“不止是因为哑婆。”乔伊说。她好想趁机请求奶奶同意把爸爸妈妈的坟茔迁往一处，想想并没有开口。
白翠凤此刻的心情，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形容。乔伊的容貌遗传了她爸爸妈妈所有的优点，俊俏而端庄，而且心地还这么善良。
只是这个孩子未来的婚姻是那样让自己忧心。她各种条件都好，就是无父无母，这在自己的理解里，就是孤命。就像当初乔伊的妈妈，她如果不是孤儿，自己也不会那么决绝的阻止他们。
结果……
她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之中。
“不过，奶奶，我可以经常回来看您呢。”乔伊看到奶奶不说话，以为她伤心了 。
“奶奶年纪大了，希望你能经常陪在身边。”白翠凤说，“不过，你要是暂时不想回来住，就住古堡吧。”
古堡，是她爸爸妈妈最后居住的地方，也是哑婆陪着她长大的地方。“奶奶要是想你了，就过去看你。”
“谢谢奶奶。”乔伊把头埋在白翠凤的膝盖上，她第一次感受到不苟言笑的奶奶慈爱的一面。
乔伊回到古堡，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里就觉得非常的轻松。
花店的工作芳芳又重新找到了人，乔伊就在家里专心设计她的婚纱。怎样把秋的元素和婚纱结合起来?喜庆，庄重，圣洁，而且还有秋的色彩。
荷花池边的大理石桌子，成了乔伊工作的地方。她时而沉思，时而挥笔，时而蹙眉，时而嘴角上扬。
哑婆就在庭院里，给花除草施肥，有时候去厨房给乔伊烤各种小点心，有时候又坐在乔伊身边，给乔伊的衣服啊，包包啊绣上形态各异的彩凤。
午后，乔伊接到了柳丝丝的电话，说让她去一下唐朝服饰，她有事情找她。
乔伊刚好做好了设计稿，要去交给唐朝。这是她单独设计的一个系列，也可能是她在唐朝的唯一一份作品了。
她跟哑婆打了一声招呼，就背着背包就出去了。
到了唐朝服饰的大楼，先去找柳丝丝。她敲了几次，里面都没有人。门是虚掩着的，她轻轻一推，门开了。
“丝丝，丝丝，你在吗?”办公室静悄悄的。办公桌上放着一摞稿纸，地下掉了不少。乔伊弯腰把地下散乱的稿纸捡起来放好。拿出手机给柳丝丝打电话。
电话通了，却没有人接。
“真奇怪，人到哪里去了呢？”乔伊自言自语道。她把门轻轻带上，去了唐朝的办公室，把设计稿交给唐朝。
唐朝粗略看了一下，对乔伊竖起了大拇指。
乔伊笑了一下，脸微微一红。唐朝瞬间呆了一下。
“唐总，这是我的辞呈。”她把辞呈放在桌子上。
“怎么了?工资低？还是工作方式不习惯？”唐朝有点意外。
“都不是，是因为家里的问题。”乔伊说。
唐朝当然已经知道她是馨悦百货的千金。也知道馨悦最近的动向，他们准备开拓高定制市场。所以，未来的他们是竞争对手。
“好，我知道了。”唐朝说。
“我会把剩下的工作做好。”乔伊有些抱歉。
“我相信你。”唐朝说。
“那我走了。”乔伊说。
“嗯。”唐朝低头看乔伊的设计稿，他感到了压力，这个女孩儿的实力实在是不容小觑。
乔伊出了唐朝服饰的大厅，就看到一个帅气的男孩朝她走过来。
“今天陪我一起吃饭吧。”他拿出一朵玫瑰花。“哦，我忘了我得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韩世轩，你的男朋友。”
乔伊脸低头，长发遮住了她的脸。韩世轩用手把她的长发扎成一个马尾。看她白皙的脸上的红云，他舍不得移开目光。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乔伊问。
韩世轩低头在她耳边，“这个是秘密。”
“走，我们去吃饭吧。”韩世轩一见到乔伊就心情大好。
“吃饭还早吧?”乔伊看看天。
“嗯，那你想干什么？”韩世轩说，“我没有约女孩子的经验。”
“我们去游乐园吧。”乔伊想了一下说。她小时候最羡慕那些，爸爸妈妈陪他们去游乐园的同学们了。
“好主意。”韩世轩说。
他拦了一辆出租车，“去游乐园。”
到了那里，下了车，韩世轩伸手想拉乔伊的手，乔伊刚好伸手拂自己的头发。韩世轩也抬手摸摸自己的头发。
“你要玩什么？”韩世轩问。
“旋转木马。”乔伊说。
“好。”韩世轩宠溺道。
乔伊坐在旋转木上，韩世轩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她。旋转木马还没有停，韩世轩的电话就响了。
韩世轩看了一下，是唐朝。真不会挑时间。韩世轩不接他的电话。
“在哪里?快接电话。”唐朝的信息。
韩世轩理也不理。
一曲终了，韩世轩扶乔伊下来。
“走，我们去坐过山车吧。”韩世轩说。
“好啊。”第一次来游乐园的乔伊无比兴奋，看什么都新鲜，什么都想玩一玩。“不过，我有些害怕。”乔伊有些踟蹰。
“有我呢。”韩世轩说。
从过山车上下来的两个人看着对方被风吹乱的头发，都笑了起来。
“我们去鬼屋吧。”乔伊说。
“你不害怕吗？”韩世轩问。
“不是有你嘛。”乔伊说。
韩世轩拉起乔伊的手，“走吧。”
乔伊愣了一下，紧跟着他的脚步。韩世轩的手机响个不停，他索性关了手机。他们还没有到鬼屋门口，乔伊的手机也响了。
“乔伊，你现在需要来公司一下。”是唐朝。
“现在吗？”乔伊问。
“是的，现在。”唐朝的声音听起来非常严肃。
“我得回公司一下。”乔伊停下了脚步。
“现在?”韩世轩问。
“嗯。”乔伊点头。
“有什么事儿?”韩世轩问。
“不知道。”乔伊说，“我们以后再来玩吧。”
韩世轩听乔伊说以后还来玩，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走，我陪你一起去。”
到了唐朝服饰的大楼，韩世轩感到一定有什么重大事件了。唐朝服饰设计室的所有员工都集中在办公室里，每个人都面色凝重。
一看到韩世轩拉着乔伊进来，柳丝丝就走上来，她带着哭腔说，“乔伊，你下午来过我的办公室吗？”
“是啊。”乔伊说。
“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柳丝丝一下子眼泪婆娑，“我知道你是富家女，不缺这份工作，可是我得靠这份工作养活自己呀。”
“不是，丝丝，你在说什么？”乔伊一下子懵了。
“lily的设计稿丢失了。”唐朝说。
“那跟乔伊有什么关系？”韩世轩问，“再说，她的设计稿电脑里没有存底吗？至于这么大动干戈吗？”
“只有乔伊进过她们的办公室。而且，底稿丢失就意味着泄密，你说事情重要不?”唐朝说道。
“话不能乱说。”韩世轩说，“你没有监控吗？怎么能这么冤枉一个人?”
“你自己过来看。”唐朝面无表情地说。
韩世轩拉着懵住的乔伊，去看电脑监控。乔伊进了办公室，拿起地上的稿子，然后监控一片雪花。
“就凭这个你就断定是乔伊?”韩世轩问，“监控有显示是乔伊拿的吗？余下的监控呢？”
“乔大小姐，这个也是我想知道的，余下的监控呢？”
“你小子说什么？”韩世轩一下子抓住唐朝的衣领。
员工们开始窃窃私语。
“唐总，我进来看到设计稿散落在地上，就捡起来放在桌子上，然后去您的办公室了。”乔伊解释道。
“你去她们的办公室干吗？”唐朝问。
“丝丝让我去的。”乔伊说。
柳丝丝哭得梨花带雨，“我没有让乔伊来办公室，不过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把设计稿放好。”
乔伊像不认识似的看着柳丝丝，她怎么可以这样说谎？
韩世轩放下唐朝的衣领，他拉着乔伊，“走，我们走，不要理这个疯子。”
柳丝丝看着拉着乔伊离开的韩世轩，眼睛里射出愤恨的光。“你要为你对我的无视付出代价!”她恨恨地想。
“大家都散了吧。”唐朝挥了挥手，“我会尽量减少我们的损失，对不起lily了，你可能还要忙一阵子。”
lily看看柳丝丝，又看了一下唐朝，“放心吧，唐总，那些稿子都是没什么用处的废稿，而且我也觉得您可能冤枉乔小姐了。”
“冤枉?”唐朝也有些迷惑，“难道，我真的错了吗？”
（第十九章 真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