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铛第一次见到芒果时,午后阳光射进窗台,一转身便见到了他。架着幅眼镜,皮肤白皙,耳侧头发微卷,好一干净纯粹的男孩。
让铃铛止住笑容的是,隔壁班一女孩蹦蹦跳跳出来了,他摸摸她的头发,嘴角微微上扬,宠溺得不像话。
初见惊艳,再见依然动心。
铃铛按捺不住,悄悄打听,知晓了他的名字和班级。下课从来都是坐在座位上的铃铛,破天荒地去了串班。是了,假借找他班上的好友。一来二去,你以为认识了?不,只是见得多了,但也只能远远观望。铃铛为了不被他人怀疑,便经常和好友去校园走走,偶尔,也能碰见芒果男孩和他那活泼女友。
铃铛每次遇到芒果一个人时,心跳总是加速,那些小说里写的什么“他整个人都像发光,整个人都散发着清香”,屁话,铃铛什么都感受不到。她只是目不斜视,从他身边快速走过或是放缓脚步,让他的背影慢慢消失而已。
可是,一个人的眼神出卖不了一个人的情感。校运会上,铃铛的班级和芒果的班级挨得很近,铃铛总是偷偷看他,抑制不住。有感应似的,他转过头来,铃铛慌忙撇开。
喜欢一个人,藏都藏不住。
铃铛很懊恼,最近偷看太多次了,不经意一瞥却总是看不够似的,他倒好,云淡风轻地回望。
作业和考试铺卷而来,铃铛很伤心,成绩不上不下令人痛苦。而隔壁那女孩似是取得不错的成绩,铃铛不免更加悲痛欲绝。
铃铛望着走廊,身边是嘈杂的讲话声,充斥脑海的是他双肘撑着栏杆的样子。内心愈来愈复杂。
午休时刻,校园宁静悠扬。铃铛在门禁前进了校园,寻思着做会数学,拐上四楼楼梯,却见芒果吻着那女孩的嘴角,见有人来了,慌乱松开,。周遭的空气都变得不安分起来,他的脸火辣辣地烧着,那女孩则娇羞地挽着他的衣袖。铃铛讪笑一下,便进了教室。却再也没有做题的心思,脑海里都是他羞涩的脸庞好和炽热的眼神。
他很喜欢很喜欢那个女孩。铃铛很肯定。
他来找那女孩的次数愈发多了起来,铃铛总是不由自主地望着他发愣,隔壁班女孩察觉到铃铛的心思了吧,却没有揭穿。铃铛不淡定了,此后安分了许多。却不再见他来找那女孩了。
铃铛想,就这样吧。
此后铃铛一心沉醉学习不知归路。
最后一道铃声响起的时候,铃铛想到的竟是他。教室外阳光满溢,铃铛眯了眯眼,和旁人迅速交换了个会意的眼神,吭哧坑哧地来到了最高楼层,将手上的纸张撕成两半,随手一扬,纸张洋洋洒洒,随后整个校园都沸腾了。铃铛看见年级主任腆着肚子背着手站在理科楼下无奈地笑着。试卷纷纷扬扬,像极了铃铛对这一切说着再见,包括她青春年少里的芒果男孩。
拿到通知书的那刻,铃铛还是哭得不能自已。在高三那段昏暗无援的日子里,铃铛都没此刻那般难受,好像,从此真的就是再也不见了。
大学的时光很乏味 铃铛愈发沉默。听说芒果去复读了,大概是为了能和那女孩考同一个大学吧,毕竟他的分数不低。铃铛自嘲地笑了笑,想起在企鹅上和他说喜欢他,他连是谁都没有弄清,回复的是“对不起,我有女朋友了”。
日子就这样平静地过着。又一年高考,又一场离别和启程,铃铛已不再关注。
铃铛所在城市的秋天似乎来得特别早。九月叶已落,铃铛早已穿起了外套。大学生活动中心一楼,铃铛低头等人时,不经意抬头,前面的人像极了他的背影。不可能的吧,铃铛想。
可是有时候这世间就是如此奇妙。
铃铛清晰地看见他从她眼前走过,看见她时,微微愣了一下,知晓是校友罢,呵,铃铛这次却再也不是望着他,这个笑容干净的男孩。
铃铛此时清晰地知晓,倘若一开始就没有可能,之后也便无可能。她选择了不再打扰,也不再如当初那般“纠缠”。
有时候再喜欢也得放开,此时此刻,铃铛内心很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