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以慈悲包容琐碎
看完第四遍《围城》,依然意犹未尽。钱钟书是个精通人情世故的哲学家,他的思想,他的认识,他的眼光给了我无尽的思考。尤其是看到最后那句,“对人生的讽刺和感伤,深于一切语言,一切啼笑”,顿时觉得与生活的包罗万象,复杂深刻比起来,我终其一生,不过还是个学生。学着长大,学着做人,学着去爱,学着包容,学着面对,学着接受。
细想想,生活中并没有多少惊天动地的大事需要你搭上全部精力去应付 ,所有的大事在你经历的时候就意味已经挺过去了。尤其是婚姻,考验的更是一个人面对琐碎的耐力,品性,悟性和素养。《围城》里,方鸿渐和孙柔嘉的争吵,多么寻常多么真实,鸡毛蒜皮的小事,却留下了一地的狼狈。以前那个“千方百计”想靠近鸿渐的柔嘉,那个柔弱懵懂的小女孩,却能在吵架的时候给鸿渐最致命的打击,到底是什么变了呢?因为走进了婚姻吗?婚姻给了你一张不过期的船票,你就以为可以尽情兴风作浪而不会船仰马反吗?我想,婚姻是给人性的一种约束,反过来又是对人性的一种考验。我们经常可以在外面得体优雅,回到家里,对和你最亲的那个人反而经常肆无忌惮,恶语相向,以为对方就像“荷马史诗里风神的皮袋,受气的容量最大”,想想当初携手走进围城的誓言和憧憬吧,想想当初非你不可的坚决和勇气吧,牵手了一个人,难道我们没有责任陪伴ta帮助ta对ta不离不弃吗?生活依然是生活,很多时候是我们自己的心态发生了变化,时时提醒自己,不忘初心。我总觉得,一个人若是能得体优雅地处理好婚姻生活,他必然也能处理好其他问题。至少现在我眼里的成功人士,都是些家庭幸福的典范。
不仅是婚姻,包括工作,事业,旅行,风景,人总会生出一种生活在别处的感觉。总以为别的工作会更好,别处的风景更美妙,却总是忽略了到手的肉骨头,荒废了当下的好时光。“狗为着追求水里肉骨头的影子,丧失了到嘴的肉骨头!跟爱人如愿以偿结了婚,恐怕那时候肉骨头下肚,倒要对水怅惜这不可再见的影子了。”学会珍惜拥有,学会享受当下,是对生活最好的回答。
从《围城》里,我还看到了男人面对性和爱的不同。方鸿渐面对鲍小姐的诱惑暗生得意又欣然接受的举动,可能是绝大多数男人的选择,他清楚地知道这不是爱,谈不上爱,可还是抵抗不了肉欲的诱惑。一旦过去了,至多一阵短暂的失落,什么也不会留下。而对唐晓芙,“那个摩登文明社会里那桩罕物——一个真正的女孩子”,看看他追求她时的那种幼稚,冲动,辗转反侧,看看他尽管从没得到她却要失去她时的那种失魂落魄,生死之劫,看看他已经结婚后听到她名字时心跳还是骤地跳慢了一拍的紧张,也许,这才是他心里真正的爱。然而这也是值得推敲的,假如方鸿渐真的和唐小姐在一起了呢,唐小姐还会不会那样念念不忘撩动心弦呢?也许得到的总是有缺陷的,而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又也许,对男人来说,上半身和下半身的思考方式本身就是不同的。以往,我总是站在女性的视角去看问题,想当然地以为什么是什么,现在我懂得,每一件事每一个人都像一个立方体,需要我们学着从不同的角度用不同的眼光去看,很多事情并不是简单的非黑即白,仅仅是出发点不同而已。也许懂得的越多了一些,看人看事的眼光也就多了一些包容。“因为懂得,所以慈悲”!
二 用学习充实自我
钱钟书又不愧是语言大师,讽刺夸张比喻信手拈来,嬉笑怒骂轻松幽默,他借用书中各色人物的口,说出了许多富有哲理的道理。这次终于用了三天的时间摘抄完了我喜欢的语句和段落,这对我来说,是一种进步,希望以后看书的时候,也能抱着归零的心态认认真真地去读去体会。
讲道理的语句:
1.“对长得丑的人来说,细看是一种残忍,除非他是坏人,你要惩罚他”,
2.“当着心爱的男人,每个女人都有返老还童的绝技”,
3.“长期认识并不会日积月累的成为恋爱,好比冬季每天的气候罢,你没法把今天的温度加在昨天的上面,好等明天积成个和暖的春日。”
4.“刻意打扮的女孩子,或者是已有男朋友,对自己的身体发生了新兴趣,发现了新价值,或者是需要男朋友,挂个鲜明的幌子,好刺眼射目,不致遭男人忽略。”
5.“有头脑有才学的女人是天生了教愚笨的男人向她颠倒的,因为他自己没有才学,他把才学看得神秘,了不得,五体投地的爱慕,好比没有钱的穷小子对富翁的崇拜”
6.“女人有女人特别的聪明,轻盈活泼得跟她的举动一样。比了这种聪明,才学不过是沉淀渣滓。说女人有才学,就仿佛赞美一朵花,说她在天平上称起来有白菜番薯的斤两。”
7.“我深恨发明不来一个新鲜飘忽的说法,只有我可以说,只有你可以听,我说过,我听过,这说法就飞了,过去,现在和未来没有第二个男人好对第二个女人说。”
8.“狗为着追求水里肉骨头的影子,丧失了到嘴的肉骨头!跟爱人如愿以偿结了婚,恐怕那时候肉骨头下肚,倒要对水怅惜这不可再见的影子了。”
9.“女人这怪东西,要体贴起人来,真是无微不至,汗毛孔的折叠里都给她温存到”。
10.“在旅行的时候,人生的地平线移近,坐汽车只几个终点,而乘客仿佛下半世纪全在车里消磨的,只要坐定了,身心像得到归宿,一劳永逸地看书,看报,抽烟,吃东西,瞌睡,路程以外的事暂时等于身后身外的事”
11.“烤山薯这东西,本来像中国谚语里的私情男女,偷着不如偷不着,香味比滋味好,你闻的时候,觉得非吃不可,真到嘴,也不过尔尔”
12.“已打开的药瓶,好比嫁过的女人,减低了市价”
13.“生离死别比百年团聚好的地方,它能使人不老。不但鬼不会长大,不见了好久的朋友,在我们心目中,还是当年的风采,尽管我们自己已经老了”
14.“拍马屁跟恋爱一样,不容许有第三者冷眼旁观”
15.“旅行是最劳顿,最麻烦,叫人本相毕现的时候。经过长期苦旅行而彼此不讨厌的人,才可以交做朋友”
16.“结婚以后的旅行是次序颠倒的,应该先同旅行一个月,一个月舟车仆仆以后,双方还没有彼此看破,彼此厌恶,还没有吵嘴翻脸,还要维持原来的婚约,这种夫妇保证不会离婚”
17.“撒谎往往是高兴快乐的流露,也算的一种创造,好比小孩子游戏的自骗自。一个人身心畅适,精力充溢,会不把顽强的事实放在眼里,觉得有本领跟现状开玩笑。真到忧患穷困的时候,人穷智短,谎话都讲不好的”
18.“不轻易开口的人总使旁人想他满腹深藏着智慧,正像密封牢锁的箱子,一般人总以为里面结结实实都是宝贝”
19.“因为这门课容易,他们选它,也因为这门课容易,他们瞧不起它,仿佛男人瞧不起容易到手的女人”
20.“一个人的缺点正像猴子的尾巴,猴子蹲在地面的时候,尾巴是看不见的,直到他向树上爬,就把后部供大众瞻仰,可是这红臀长尾巴本来就有,并非地位爬高了的新标识”
21.“心里有秘密,跟喉咙里有咳嗽一样的痒的难熬。要人知道自己有个秘密,而不让人知道是个什么秘密,等他们问,要他们猜,这是人性的虚荣”
22.“她听说女人恋爱经验愈多,对男人的魔力愈大,又听说男人只肯娶一颗心还是童贞纯洁的女人”
23.“西洋赶驴子的人,每逢驴子不肯走,鞭子没有用,就把一串胡萝卜挂在驴子眼睛之前,唇吻之上。这笨驴子以为走前一步,萝卜就能到嘴,于是一步再一步继续向前,嘴愈要咬,脚愈会赶,不知不觉中又走了一站”
24.“在吵架的时候,先开口的未必占上风,后闭口才算胜利”
25.“天下只有两种人。譬如一串葡萄到手一种人挑最好的先吃,另一种人把最好的留在最后吃。照例第一种人应该乐观,因为他每吃一颗都是吃剩的葡萄里最好的;第二种人应该悲观,因为他每吃一颗都是吃剩的葡萄里最坏的。不过事实上适得其反,缘故是第二种人还有希望,第一种人只有回忆。”
26.“一切机关的首长上办公室,本来像隆冬的太阳或者一生里的好运气,来得很迟,去得很早”
27.“离开一个地方就等于死一次,自知免不了一死,总希望人家表示愿意自己活下去。去后的毁誉,正跟死后的哀荣一样关心而无法知道,深怕一走或一死,像洋蜡烛一灭,留下的只是臭味。有人送别,仿佛临死的人有孝子顺孙送终,死也安心闭眼”,
28.“虽然厌恶这地方,临走时偏有以后不能再来的怅恋,人心就是这样捉摸不定的”,
29.“女人真是天生的政治家,她们俩背后彼此诽谤,面子上这样多情,两个政敌在香槟酒会上碰杯的一套工夫,怕也不过如此”,
30.“老头子恋爱听说像老房子着了火,烧起来没有救的”,
31.“睡眠这东西脾气怪得很,不要它,它偏会来,请它,哄它,千方百计勾引它,它拿身分躲得影子都不见”,
32.“父母兄弟不用说,朋友要绝交,用人要罢工,只有太太像荷马史诗里风神的皮袋,受气的容量最大,离婚毕竟不容易”
33.“廉耻并不廉,许多人维持它不起”
34.“在一切机关里,人总有人可替,座位总有人来坐,呕气辞职只是辞职的人吃亏,被辞的职位默然不痛不痒。不肯坐椅子的人,苦了自己的腿,椅子空着不会肚子饿,椅子立着不会腿酸的”
35.“听众喉咙里忍住的大小咳嗽全放出来,此作彼继。在一般集会上,静默三分钟后和主席报告后,照例有这么一阵咳嗽”
36.“话是空的,人是活的,不是人照着话做,是话跟着人变”
37.“对好卷子分数批得紧,因为不及格的人多了,引起学生的恶感,而好分数的人多了,也会减低先生的威望”
38.“一般人撒谎,嘴跟眼睛不能合作,嘴尽管雄赳赳地胡说,眼睛懦怯不敢平视对方”
39.“一个可爱的女人说你像她的未婚夫,等于表示她没订婚,你有资格得到她的爱”
40.“不过大吵后讲了和,往往还要追算,把吵架的话重温一遍,男人说“我否则不会生气的,因为你说了某句话;”女人说:“那么你为什么先说那句话呢?”追算不清,可能陪上小吵一次”
……
惟妙惟肖的比喻句:
1.“忠厚老实人的恶毒,像饭里的砂砾或者骨鱼片里未净的刺,会给人一种不期待的伤痛”,
2.“眼眶似乎饱和着眼泪,像夏天早晨花瓣上的露水,手指那么轻轻一碰就会掉下来”
3.“我只怕他整个胖身体全化在汗里,像洋蜡烛化成一滩油”
4.“每句话全船传喊着,雪球似的在各人嘴边滚过,轮廓愈滚愈臃肿”
5.“李先生脸上少了那副黑眼睛,两只大白眼睛像剥掉壳的煮熟鸡蛋”
6.“李先生本来像冬蛰的冷血动物,给顾先生恭维得春气入身,蠕蠕欲活”
7.“身体里纤屑蜷伏的疲倦,都给睡眠熨平了,像衣服上的皱纹折痕经过烙铁一样”
8.“顾尔谦的兴致像水里的软木塞,倾盆大雨都打它不下”
9.“这车厢仿佛沙丁鱼罐,里面的人紧紧的挤得身体都扁了。可是沙丁鱼的罐头,深藏在自己身里,这些乘客的肘骨膝骨都向旁人的身体里影嵌”
10.“候营长有个桔皮大鼻子,鼻子上附带一张脸,脸上应有尽有,并未给鼻子挤去眉眼,鼻尖生几个酒刺,像未熟的草莓”
11.“那女孩子年纪虽小,打扮得脸上颜色赛过雨后霓虹,三棱镜下日光或者姹紫嫣红开遍的花园”
12.“孙小姐给她的旅伴们恭维得脸像东方初出的太阳”
13.“高校长肥而结实的脸像没发酵的黄面粉馒头,馋嘴的时间也咬不动他,一条牙齿印或皱纹都没有”
14.“同路的人,一到目的地,就分散了,好像一个波浪里的水打到岸边,就四面溅开”
15.“鸿渐饿得睡不着,身子像没放文件的公事皮包,几乎腹背相贴,才领略出法国人所谓长得像没有面包吃的日子还不够亲切,长得像没有面包吃的日子,长得像失眠的夜,都比不上因没有面包吃而失眠的夜那样漫漫难度”
16.“鼻子里出气像待开发的火车头”
17.“物价像吹断了线的风筝,又像得道成仙,平地飞升”
18.“贫民窟逐渐蔓延,像市容上生的一块藓”
19.“以后的谈话,只像用人工呼吸来救淹死的人,挽回不来生气”
20.“心里的怨气像宿雾见了朝阳,消散净尽”
21.“心里一阵嫉妒,像火上烤的栗子,热极要迸破了壳”
22.“这一张文凭,仿佛有亚当,夏娃下身那片树叶的功用,可以遮羞包丑,小小一方纸能把一个人的空疏,寡陋,愚笨都掩盖起来”
23.“他们俩的交情像热带植物那样飞快地生长”
24.“一片无话可说的时间,像白漫漫一片水,直向开足马达的汽车迎上来,望着发急又无处躲避”
25.“微笑从心里泡沫似的浮上来,痛也忘了”
26.“没提防睡眠闷棍似的忽然一下子打他入黑暗底,滤清了梦,纯粹,完整的睡眠”
27.“害羞脸红和打哈欠或口吃一样有传染性,情况粘滞,仿佛穿橡皮鞋走泥淖,踏不下而又拔不出”
28.“好比两条平行的直线,无论彼此距离怎么近,拉得怎么长,终合不拢来成为一体”
……
惹人发笑又直击要害的夸张讽刺:
1.“假使订婚戒指是落入圈套的象征,纽扣也是扣留不放的预兆”
2.“身材将来准会跟她老太爷那洋行的资本一样雄厚”
3.“三人眼睛里来往的消息,忙碌得能在空气里起春水的穀纹”
4.“危坐不说话像内视着潜意识深处的趣事而微笑,比了他那神秘的微笑,蒙娜丽莎的笑算不得什么一回事”
5.“他等待他们的恭维,同时知道这恭维不会满足自己,仿佛鸦片瘾发的时候只找到一包香烟的心理”
6.“骂来骂去,只有一个意思:汽车夫愿意跟汽车的母亲和祖母发生肉体恋爱”
7.“亚当和夏娃为好奇心失去了天堂,顾尔谦也为好奇心失去了李梅亭安放他的天堂,恭维都挽回不来了,跟着的几句话险的使他进地狱”
8.“李先生恨不能身外化身,拍着自己肩膀,说:老李,真有你!”
9.“五官平淡得像一把热手巾擦脸就可以抹而去之的”
10.“两人鸡生蛋蛋生鸡的句法练习没有了期,反正谁嗓子高,谁的话就是真理”
11.“四人不耐烦地同声说他过虑,可是意识里都给这句话唤起了效应,彼此举的理由,倒不是驳斥顾尔谦,而是安慰自己。顾尔谦忙想收回那句话,仿佛给人拉住的蛇尾巴要缩进洞”
12.“李梅亭尖利地给辛楣一个X光的透视”
13.“那女同志跟她的男朋友宛如诗人尽日觅不得,有时还自来的妙句,忽然光顾,五个人欢喜得像遇见久别的情人,亲热得像狗迎接回家的主人”
14.“说完笑眯眯地望着李梅亭,这时候,上帝会懊悔没在人身上添一条能揺的狗尾巴,因此减低了不知多少表情的效果”
15.“厕所的气息也像怕冷,缩在屋子里不出来,不比在夏天,老远就放着哨”
16.“亏得做官的人载筋斗,宛如猫从高处掉下来,总能四脚着地,不致太狼狈”
17.“这次兵灾当然使许多有钱,有房子的人流落做穷光蛋,同时也让不知多少穷光蛋有机会追溯自己为过去的富翁。日本人烧了许多空中楼阁的房子,占领了许多乌托邦的产业,破坏了许多单相思的姻缘”
18.“高兴得走路像脚心装置了弹簧”
19.“她抬起头来,满脸庄严不可侵犯之色,仿佛前生吃了男人的亏,今生还蓄着戒心似的”
20.“他用最经济的口部肌肉运动说这四个字,恰够鸿渐听见为止,没多动一条神经,多用一丝声气”
21.“方老太太勉强笑了笑,仿佛笑痛了脸皮似的”
22.“胖人身体给炎风吹干了,蒙上一层汗结的盐霜,仿佛刚在巴勒斯坦的死海里洗澡”
23.“眉毛高高在上,跟眼睛远隔得彼此要害相思病”
24.“假惊异的表情做得惟妙惟肖,比方鸿渐的真惊惶自然得多,他没演话剧,是话剧的不幸而是演员们的大幸”
25.“宿舍楼上楼下都睡得静悄悄的,脚步就像践踏在这些睡人的梦上,铁钉跟的皮鞋太重,会踏碎几个脆薄的梦”
26.“吃的饭并不能使他们不饿,只滋养栽培了饿,使饿在他们身体里长存,而他们不至于饿死了不再饿”
……
对人物外貌的描写:
1.唐晓芙:“唐小姐妩媚端正的脸,有两个浅酒窝。天生着一般女人要花钱费时,调脂和粉来仿造的好脸色,新鲜得使人见了忘掉口渴而又觉嘴馋,仿佛是好水果。她的眼睛并不顶大,可是灵活温柔,反衬得许多女人的大眼睛只像政治家讲的大话,大而无当。古典学者看她说笑时露出的好牙齿,会诧异为什么古今中外诗人,都甘心变成女人头插的钗,腰束的带,身体睡的席,甚至脚下践踏的鞋袜,可是从没想到化作她的牙刷。她头发没烫,眉毛不镊,口红也没有擦,似乎安心遵守天生的限止,不要弥补造化的缺陷。她不笑的时候,脸上还依恋着笑容,像音乐停止后袅袅空中的余音。”
2.孙柔嘉:“只见睡眠把她的脸洗濯得明净滋润,一堆散发不知怎样会覆在她脸上,使她的脸添了放任的媚姿,鼻尖上的发梢跟着鼻息起伏,看得代她脸痒,恨不能替她掠好。”
3.苏文纨:“光洁得像月光泼上去就会滑下来,眼睛里也闪活着月亮,嘴唇上月华洗不淡的红色变为滋润的深暗”
……
细腻的心理描写
1.“譬如黑夜里两条船相迎擦过,一个在这条船上,瞥见对面船舱的灯光里正是自己梦寐不忘的脸,没来得及叫唤,彼此早距离远了。这一刹那的接近,反见得睽隔的渺茫”
2.“心像和心里的痛在赛跑,要跑得快,不让这痛赶上,胡扯些不相干的话,仿佛抛掷些障碍物,能暂时阻拦这痛的追赶。”
3.“拥挤里的孤寂,热闹里的凄凉,使他像许多住在这孤岛上的人,心灵也仿佛一个无凑畔的孤岛”
4.“他把今天谈话时一字一句,一举一动都将心熨帖着,迷迷糊糊地睡去,一会儿又惊醒,觉得这快乐给睡没了,忍住不睡,重新温一遍白天的景象。
5.“他们叙述描写的艺术似乎讲一次进步一次,鸿渐的注意和同情却听一次减退一些”
6.“见面有瘾的,最初,约着见一面就能使见面的前后几天都沾着光,变成好日子。渐渐地恨不得天天见面了,到后来,恨不得刻刻见面了。”
7.“每个字都认识,没一个有意义”
8.“失望中生出一种满意,仿佛这事为自己的怒气筑了牢固的基础”
9.“一无可进的进口,一无可去的去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