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白琼琚和杨家老二就离开了大婶儿家。离别之际,多少感谢的话说出来都显得伤感。琼琚从大婶儿那感受到了母爱,而大婶从琼琚那得到了一丝做母亲的感觉。因为互有情愫,这离别,更有一种不舍。
然而,离别终须离别。琼琚给大婶一个深深的拥抱。有些时候,在语言难以陈述的时候,一个行动所表达的情感要清楚的多。
大婶眼含着泪,带了许多东西给琼琚。她说:“女孩子在外,别亏了自己。”
琼琚拼命地点头,她在笑,笑的像个孩子。
很多年后,当琼琚疲于应对生活中的诸多不易,想要安静度日的时候,她再次回到这里。
只是人去屋空,当年的婶子不在了。她向几个邻居打听,得知,大婶儿在他们走后的不多时间就上吊自杀了。
琼琚很后悔,如果知道大婶儿这么想不开,就肯定不会选择离开,她一定会和她一起生活下去。人生即旅行,去哪里不是去呢?
只是,如今的残破已经祭奠了往日的故事,她所期望的一切,哪里还有回头?
孤独,是怎样的一种东西?也许是一种绝望吧。当生活已没有继续的必要,人心早已如同死灰,别人的悲喜再也无法牵动你的情绪,自己的好恶再也无法触动心灵,生无可恋,死无可悲,那时了与不了都已无甚了了,这便是人生最可怕的事情。
人终须得活着,因为活着才有希望。
琼琚与杨家老二离开了那个带给他们无限温馨的地方,很快来到了县城。
吃饭和睡觉是人最普通、最本质的需求,因为一碗饭、一张床,人就能活着。
他们并不饿,但他们需要有一个能够遮风挡雨的地方。
他们去了招待所。只是,在那时,招待所也不是说入住就可以入住的。因为限制农村人入城,所以在招待所入住需要单位开出的介绍信。
“有介绍信吗?没有不让入住,这是规定。”招待所的员工问道。
“介绍信?”白琼琚并不知道这些规定。
“介绍信嘛,有有有。你稍等。”
言罢,杨家老二带着包走出招待所,找了个角落,从包中掏出一张纸,在上面写了起来。然后快速收拾一下,走进屋里,拿出那张他刚写过的纸。
“这是介绍信,给你。”
职员有些怀疑,拿了介绍信仔细看了看,知道这公章是真的。
“怎么才拿出来?刚才为什么不拿?”
“刚才忘了放哪了,后来才想起来,原来是在包里。”
职员白了他一眼,不过还是拿了两把钥匙。
那个年代的招待所,屋子不大,里面是上下铺式的床位,一个屋子能住十二个人。
琼琚的屋子还算不错,人没住满,住了八个人。而杨家老二那就有些乱了。屋子里面乌烟瘴气的,各种气味扑鼻而来,差点把他当场熏倒。
这一晚,两个人都睡不着。琼琚担忧的是两个人的未来,而杨家老二却是想睡不能睡,呼噜声,咬牙声此起彼伏,确实难以入睡。
夜很沉,两个人却都看着上铺的床板,默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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