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草 part1

这是一个有感而发的小小故事

何草是这个村镇上的一个普通女孩,在这个重男轻女的落后闭塞的小山村,仿佛像草一样自己挣扎生长是她理所应当的生活。她还有一个弟弟,仅仅相差一岁,但这个16岁的女孩看起来就像是十二三岁的孩子,头发像枯草一样,脸色蜡黄,身材消瘦,反观那个十五岁的男孩面色红润健康,胖壮的身材透着少年独有的生机和力量。

“怎么又来晚啦!本来一个女娃娃读什么书!上学了也不好好珍惜机会”,何草一如既往的迟到了,也不记得是第几次被班主任堵在了门口,数落着,班级里的孩子都伸长了脖子看热闹,黑黑的瞳孔里闪烁着戏谑的光彩。其中,包括自己的弟弟。何草很珍惜自己上学的机会,本来家里人就不愿意让自己读书的,那是自己第一次仰起头反对父母的声音,不出所料,皮带,凳子如约而至往自己身上砸过来,像往常一样,但又凶猛了好几倍,直到双眼血糊糊一片,任凭滚烫的液体在脸上流过,直到躺在地上的自己一动也动不了,那几个从一开始就靠在门口看热闹的邻居忍不住开口了“何草他爸,别打了,好不容易女儿养这么大,万一打死了,将来好不得少了一笔嫁妆。”听了这话,何草他爸才停下了手中的皮带,胸膛呼噜呼噜的喘着气,仍不解恨,涂了一口水在小草的脸上,小草心里是开心无比的,因为:自己可以读书了。

好像就是从那一天开始,家里田里的活都仿佛被默许一般,留给了小草。一回家,便是劈头盖脸的一顿骂“你腿是断了吗?啊!你弟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这么晚回家,你是存心想饿死他吗?”小草一言不发,放下书包就去灶头做饭,直到将饭端上饭桌,她又拿着农具去田里,回家后,已是深夜,拿起作业跑道村口的路灯下,写作业。家里人不允许她开灯,浪费电。不管是夏天的虫蚁还是秋天的浓露或是冬天的寒风,不曾改变过。早上小草又是家里最早起来的那一个,等饭做好,热灶灶头上,院子里的鸡才刚刚打鸣,小草又拿着铭记出门割草为家里的畜生忙活早饭,回来后弟弟早已经吃好饭,只剩下桌上那三幅凌乱的碗筷,等洗好碗再去上学。也不知道是被班主任骂了第几次了,小草也麻木了,只是看见同学们那灼灼的眼光和弟弟嘴上的笑意,还是忍不住缩了缩身子,把头低的更低些。

终于熬到中考了,平时总是困困谔谔,总不能集中精力上课,考试的那几天,她也仍像往常一样干着活,总想睡觉,因而小草考的并不好,但比弟弟高了十几分,父母等待成绩出来后就忙里忙外,各种打通关系,终于在县城里的一所中学安排好了名额。暑假过去了,没有人曾经在这两个月里提过小草的成绩和将来的生活。九月到了,一大早父母大包小包的带着弟弟去报道,那一天,小草没有去做农活,坐在门槛上,托着头,看他们一家三口兴高采烈的远去,就这样,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们。从日出到日落,不曾动过。

晚上,不远处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是父母开心的说着,尽头这顿饭后,那孙老师一定会好好照顾我们儿子的,不过我们儿子也挺争气的,也上了中学啦……一跨进院门,就听见围栏里的饿的闹腾,甚是烦躁,而喝彩就坐在门槛上,像个陌生人一样看着他们,那种眼光让何草父母没有来到浑身不舒服,“你这个懒胚子,一天在家里也不知道做事情,亏我们把你养的这么大,终究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说罢,就伸手去解身上的皮带。熟料,何草就这样面不改色的抬起头,幽幽的说“爸,妈,我想去城里打工”,手一顿,“本来就该去打工赚钱,给你弟弟读书用,一个女孩子读什么书,偏偏你这个没良心的读了十几年,浪费了我多少钱,偏偏还考不上高中,再看看你弟弟,多给我们老何家长脸!”“明天我托人联系联系老张家的儿子,给你找一份工作。”说完,便走进了屋,不带任何停留。

黑夜里何草的脸上流着一条泪河,即使是早上也不曾这么难过过,张大哥,那个村里唯一建了别墅的,很早就去城里打拼,混迹各种娱乐场所,也有人将闺女托付给他,央求去做小姐,这样钱来的快些,可使这样的人终究不多,毕竟在这个闭塞的小村子里,这种事会被人看不起的。但凡想闺女以后嫁个好人家,有个好名声的,都不会找上张大哥。

父母之前为弟弟联系是为了上学,怎么到我这里,就是急赶着联系人让我去当小姐……泪流着流着,何草忍不住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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