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是它,现实也是它。现实与理想在影片中交织错杂,一帧帧的击打审问着每一位观影者。
影片开场,Mr Nolan向学生宣扬的学校的四大信念:传统、荣誉、纪律、卓越。没什么特别或令人印象深刻的点,我却隐隐的嗅到了影片悲伤气息的来源。一所传统,现实,奉行铁律育人,刻板固执的所谓全美最优秀的预备学校之一,当它与天性浪漫自由、渴望释放自我、向往拥有自己的人生的“离经叛道的少年”相遇时,会擦出什么样的火花呢?当“叛逆少年们”遇到了似乎没有长大,仿佛不知世故,依旧沉浸在旧日浪漫主义的Keating老师时,生活的轨迹又将曲向何方呢?
结束开学典礼后,Neil开朗的向Todd——一个内向,不善表达自己,不习惯曝光在人群注视下的孩子打招呼,这个一开始就被Cameron调侃为“看起来很古板”的少年。随后,Charlie——富有的公子哥,充满了反叛精神,正义心,热血的少年,Meeks——学霸,却有着一颗自由心的少年,Knox——内心炽热,敢于追求所爱之人的少年,三个人来到Neil的寝室。这四个少年的信念又是什么呢?模仿、恐怖、颓废、污秽,一个中性词,三个满含消极的贬义词,与校方一贯奉行的理念显然大相径庭。
影片中曾多次出现Neil与他父亲Mr Perry的争执,显而易见,固执、墨守成规的父亲一心想让儿子只专注于学习,希望他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无论是校史年鉴、课外活动,还是最后将矛盾推到最不可挽回地步的演戏之事,Mr Perry都无一例外的严厉禁止Neil参与,并且每当Neil试图解释什么,他总是没等Neil说完就一句话打断——不要顶撞我。Neil的想法,Neil的痛苦,Neil内心最深处的声音,在他眼里,仅仅是“顶撞”二字。
有人说Neil胆小,懦弱,我却完全不认同。一个敢于重新创立死亡诗社,一个开朗活泼,一个学业与兴趣都做到优秀的少年,会是一个胆小懦弱之人吗?Neil怯于向父亲表面心声?一开始或许是的吧,在面对父亲时,他总是一贯顺从的态度,一副惧怕、欲言又止的神情。但你又如何忍心去过度的苛责一个长期生活在家庭高压下,所有兴趣完全被扼杀在摇篮里并且至亲至爱之人都不愿倾听他了解他内心世界的未成年少年?况且,演戏之事,在受到Keating老师的鼓舞后,他终于向父亲表达了想法,也终于第一次获得了一个被允许的机会,只是,结果呢?结果却是在最钟爱的梦想再次被不留情面的扼杀后,Neil做了有生以来最大的反抗——结束自己的生命。因此,我完全不认为他胆小懦弱,一个尝试了所有办法依旧不能得偿所愿最后以死做最惨烈反抗的人,胆小吗?要知道,死,是需要极大勇气的啊。扪心自问,我们敢对着自己的脑袋开枪吗?
Neil的死无疑将影片推向了高潮,面对Neil的悲痛结局,出现了再次让我呼吸为之一滞的场景——Todd的崩溃与强烈的感情流露。Todd一向呈现在观众眼里的都是内向,不善言辞的模样,很多时候都能看到Neil对他的照顾。于他而言,Neil就像一个温暖的太阳吧,给予他从别人那里得不到的感受。他们就像两极,一个温暖活泼,像跳跃在林间的点点阳光,一个内敛羞涩,仿佛新长的嫩芽,小心翼翼的渴望着阳光。因此,突然得知Neil的死讯,Todd无疑是所有少年们表现的最崩溃绝望的。他呕吐,他踉跄着摔跑在茫茫雪地里,他听不进别人的安稳,他痛苦的像身体缺了一块般绝望嘶吼,一切的一切,都与平时的他判若两人。内向腼腆之人,有时内心的感情往往更为充沛,在Todd身上,无疑得到了最好的诠释。
影片的结局,所有的梦想,自由,曾经疯狂放肆过的时光,随着Neil的死画上了句点。Charlie被开除,Mr Keating被解雇,所有蠢蠢欲动的心灵被打回监狱牢牢禁锢。在这样暗淡至极的现实里,我却看见了最美的画面。“Oh,captain,my captain!”当Todd不顾Mr Nolan的开除威胁沦第一次一个人逆流而上像当初上课时那样站在桌子上送别Mr Keating说出这句富含深意的话多,我不知道其中包含了多少层意思。或许有愧疚,或许有不安,或许有感激,或许有坚定,不得而知。只是,我的眼眶微润。
现实与梦想,横亘在几代教育者之间永恒的话题,说不清对与错,辩不出好与坏。行走在它们的边缘,站在现实里,拥抱梦想。
结局是一片无声的站立,无声却胜有声。
——Oh,captain,my captain.
——Thank you,boys,thank y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