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然已离囚魔村一月有余,这一个月,他曾踏足过那贫瘠的土地,也曾穿过郁郁葱葱的一片白桦林,曾露天睡过山涧溪流旁,也曾借住过富贵人家的榻上。
他要印证火炎当日的话是否正确,自己所向往的江湖是否真的如火炎说的那般不堪,即便满身负累,即便哀哀欲绝,他也要去闯一闯,去试“江湖”的深浅。
天气渐凉,张然紧了紧衣裳,转眼又是晚霞遍布天气,他又想起了在囚魔山上的血一般的红霞,又想起了故作严肃的驰玄,还想起了村上的“二赖兄弟”,还想起了他的八位师兄临走之际对他百般劝谏的话语,回头望了望,转眼月光皎洁,印在张然眉间,有些事,一旦转身,就再也回不了头。
前方火光四起,另有村民四处叫喊,张然心里暗暗想着,朝着火光的方向走去;
“蛟帮的人又来打劫了,大家快跑啊,快跑。”
“快跑啊,蛟帮抓住人可是往死里折磨啊!”
什么蛟帮,蛇不是蛇龙不是龙的,我倒要看看所谓的“蛟帮”怎样猖獗;张然打定主意,便朝着村里走去。
“小兄弟,蛟帮的人来了,快跑啊,不要被他们抓住了。”
“大爷,别怕,我倒要好好见识一下那蛟帮。”张然刚涉江湖,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
“年轻人,听你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吧?蛟帮在周边好几个村子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你要当心点儿啊。”大爷劝诫道,便匆匆离去。
“你们这几个健壮的汉子,做庄稼活倒是一把好手,怎的在此地净做些伤天害理的事!”张然言辞凿凿,厉喝着面前正在放火的汉子。
“呦呵,这位小兄弟是要挑事儿嘛?哥几个,来,让我们来教教他怎么做人。”领头的汉子光着膀子,身上横肉纵横,抖动着脸上摇摇欲坠的肉,一副戏虐的表情直勾勾的盯着张然,几人拿着砍刀慢慢接近张然。
“青天白日下,你们竟做出这种勾当,可曾对得起家中父母!”张然抽出长剑,警惕的望着面前。
“兄弟们,给我上。”似是恼羞成怒,一窝蜂都拿着砍刀冲向张然的面门。
锵....领头大汉手上的砍刀应声而落,直插向距他不足两步的地面,
“哈哈,小兄弟,说的好,像是此等残渣败类,无需多言,待和我冲向蛟帮所在,斩了那三兄弟的那所谓的蛟头,岂不快哉。”
“谁?谁在那儿?”那领头的大汉惊慌失措,像是猜到了什么。
“剑鞘,逍遥笑。”语出风静,那声音平平,却掩藏不住心中的纵横杀意。
真的是那位煞神,大汉头上的汗珠豆大,顺着那肥胖的脸颊一滴一滴滴落,只一剑鞘,荡尽天下不平事,江湖上流传十几年的话又一次清晰印在大汉的心上,十几年来从没人见过逍遥笑拔剑,甚至连剑身都无一人看清,所以他的剑鞘里面到底有没有剑,也成了一个谜,因为剑鞘闪过,必亡,他那绝世无双的剑术正印证了他的性子,无拘无束,曾一人杀向江湖上臭名昭著的野狼谷,三天三夜,鸡犬不留;这些江湖上流传的事迹在此刻一桩桩一件件回放在大汉脑海,身下不觉出现了一滩不明液体。
“多谢逍遥兄。”张然抱拳道谢。
“无妨无妨,小兄弟稍待会,我处理了这几个残渣败类,我们再把酒言欢。”逍遥笑展颜一笑,惊起从中的鸟儿四散飞离。
剑鞘恍惚闪过,几个大汉捂住脖颈,眼神惊悚倒地。
黑夜渐渐散去,露出逍遥笑的面庞,桀骜不驯,要是说张然初见逍遥笑时,用这四字来形容再恰当不过,此时的张然也不会知道在以后的日子里,和逍遥笑会有那么那么多故事去经历,直到有一天张然登临绝顶,依旧在怀念那段时光,那段与逍遥笑一同仗剑走天涯,荡尽天下不平事的种种(这些且是后话,容后再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