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的下午,赵阳跑完活儿,正犹豫着要不要联系刘秀芳的时候,张大福先打过电话来了。没等赵阳喊“大福哥”,他便急匆匆地道:“赵阳?钱公子刚才问你的电话,我给他了。你啥都别干,等着!”
说罢就挂了电话。赵阳听后不敢怠慢,于是走到路边座椅上专心等着。路边车水马龙,声音嘈杂,实在不是个接电话的好地方,然而他不敢挪动,生怕错过了。结果等了几分钟后,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过来,赵阳立刻接通。
“喂?赵阳是吧?”一个男人的声音,语气里带着不耐烦。
“我是,您好。”赵阳小心翼翼道。
“知道我是谁吗?”那男人问。
“我知道,大福哥跟我说了。”赵阳听出他就是钱公子,握着手机的手又使了使劲,把手机听筒尽量地贴近耳朵,生怕错过一个字。
“嗯,给你20万,你去西平的飞天影视基地,去找剧组拍戏吧。”钱公子说完,便挂了电话。
赵阳一头雾水,然而不敢再问钱公子,只好打电话问张大福。张大福却也不怎么清楚,只告诉他西平市是华国境内最大的影视基地,远在千里之外呢。
“飞天影视基地?我听说过,没去过。你这样,钱公子叫你去,你就先去了再说。”张大福道。
赵阳有些不安,不怎么想去,然而又想起钱公子说会给20万。20万!他就算在穿越之前,也没挣到这么大笔钱!他情不自禁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过了一会儿,又一个陌生号码打过来,自称是钱公子的财务助理,让赵阳报给银行卡号给他。赵阳给了他账号后不久,便接到汇款到账的短信,显示卡里多了20万元。
赵阳有些眼晕地看着短信上显示的“200000”,确认数字正确后,便不再犹豫。他匆匆回到住处,简单收拾了一下,然后便跑去车站,买到三个小时后去西平市的火车票,才有空给刘秀芳打电话。那边刘秀芳的工作还没完。赵阳算算时间,来不及再回去见她一面,只能电话里跟她说,有了去西平市拍戏的机会,打算过去一趟。
虽然是要坐一夜的火车,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按照钱公子完全不着调的指示去拍戏,然而毕竟有20万打底,他便觉得踏实了很多。这一夜在火车上,赵阳总是忍不住地打开手机,一遍又一遍地看着那条打款的短信。
钱真的是个好东西啊!它给人以依靠、踏实,并且能够撑起一个男人的腰板!他有些兴奋,只是勉强打了个盹儿,第二天上午到了西平市。
出了火车站后,他又打了出租车,才知道飞天影视基地是西平市几个主要的影视基地之一。相对雨阳市来说,西平市转型影视拍摄更早,场地更齐全,因此国内剧组更多地聚在西平市。
到了飞天影视基地后,赵阳又打听有什么剧组在拍戏,得知最近只有一部电视剧的剧组包下了大半个场地,准备拍一部电视剧,叫《大老板》。
“应该就是这部戏了吧?”赵阳心里嘀咕着。他带着行李包去找剧组。到场地的时候,发现是一处古建筑风格的群建筑,里边已经有人在布置场地了,却没见到拍摄组。赵阳找了个工作人员,自报是钱公子派来拍戏的。那人却一愣,只让他等着,便匆匆地走了。过了好一阵子,那人回来,带着赵阳来到一座小楼边,指着门让他进去。
赵阳纳闷地进去小楼,便看见正当中摆着一拍桌子,一群人,有男有女,坐在桌子边,正盯着他看。
“坐吧。”桌子正当中,一个神色冷冰冰的、大约四十多岁的男子,对他说道。
赵阳便坐到桌旁的一张椅子上。
“钱公子让你来的?”那男子问道。
“是。”赵阳小心道,他感觉现场气氛有些僵硬。
“你叫什么?”
“赵阳。”
“演过什么戏?”
“《木曦传》,还有……”
“《木曦传》?”现场一个年轻女子似乎有了些兴趣,说道:“前些日子于琳的那部戏?我看了,拍得不错,可我不记得看见你啊?”
赵阳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是那部戏的群演。”
在场众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
“还演过什么?”之前的男子问道。
赵阳又报了几部戏的名字,而那男子渐渐皱起眉头来:他没听说过这几部戏,料来不是什么大作。
“你在这几部戏里都扮演什么?”
“群演……”
那男子的脸色渐渐难看起来:“有没有拍过戏份多一点的电视剧?!”
“《古罗江之战》!我那部戏戏份多一点!”赵阳赶忙说道。
“就是钱公子投资拍的、那部被禁止上映的戏?!”男子脸色涨红了。
“……”赵阳无话可说了,他还不知道《古罗江之战》被禁了。
“哼!”问话的男子起身离开,带翻了身后的椅子也不管,留下现场的人员,大眼瞪小眼地互看一眼,也纷纷离开,只留下个剧务,打着哈哈地把赵阳安排到剧组附近的一家宾馆,要了他的电话号码。
赵阳心中惴惴,然而他刚来剧组,两眼一码黑,只能听安排。好在剧组给安排的宾馆还不错,整洁干净。
当天晚上,赵阳接到电话,出来到饭店和剧组人员见面。剧组安排了一大桌酒席,各色男女纷纷就坐,气氛比较热烈,然而赵阳谁都不认识。他正觉得尴尬时,上午问他演过什么戏的男子出场了,大家都纷纷站起来,称他为“李导”。
“坐坐,都坐。”李导招呼大家坐下,说道:“人员齐了,明天我们就开拍,大家都看过剧本了吧?”
在场的人纷纷点头。赵阳一脸懵,赶紧举手:“那个……李导,我还没……”
李导皱皱眉头:“你连剧本还没看?”
“我昨天才接到通知,没人给我剧本……”赵阳不好意思说道。
李导瞪着他看了好一阵子,赵阳被瞪得冷汗直流。
“武鹏!抓紧给他剧本,你干什么吃的!”李导喝道。
“哎哎,好的,李导!”一个年轻的男子抓紧答应。
“你的演员证也给他,让他登记。”李导对赵阳说。
“李导……我的演员证……丢了,一直没补办下来……”赵阳忐忑地说道。
李导瞪他的眼睛更圆了,一桌子的人也齐刷刷地看向他。
“那你过来干什么的?”对面一个男的,一脸讽刺看着赵阳。
赵阳被问得如坐针毡。
“赵阳是吧?哥给你凑点路费,你回去吧,别耽误剧组拍戏。”对面男子接着讽刺道。
满桌子人笑了起来。赵阳被笑得脸上发热,心里有些恼羞成怒。从来到剧组后,一直被人针对,便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性。他不再逃避,盯着对面的男子,咧嘴一笑道:“这位哥哥,钱公子让我来拍戏,我就来了。你如果有意见,可以和他去说!”
对面男子不再说话,只面带讥讽地笑了笑。接着便有人出来打哈哈,场面又热闹起来,只是没人再理赵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