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脸的佛

我马上得走去那儿,妈妈说她今天不来接我,我只能自己走过去。饭店在长江路的另一头,我慢腾腾地走着,看着人来人往。我一直想去红庙的那座庙,在曾经的印刷厂里,有一尊佛穿灰衣,全是蛛网黯淡。嫩草爬上了佛黄的墙,残壁上会有壁虎跑跑停停。据说离饭店不远,只是早就拆掉了。

长江路的路牌上,有“1800”四个竖着的大字,镂空立体,车灯的光能透过缝隙传,一闪而过。这条路真冷,灯光是黄色的,打在叶子上。所以整棵树呈现出金黄,差一只乌鸦就流窜到了梦里。路灯很高,立在那儿,四角都有一个。这么大冷天,不知道它们冷不冷。

南京图书馆与“1912”的十字路口,平日里总是人满为患,到了晚上,居然空空荡荡的。前几天来吹布条的乞丐也都不见了。这条街到了晚上就像是一个坟场,从美术馆里逃逸出来的鬼魂,在街上站着一言不发,彼此互不搭理。没有人愿意停留在这儿,只有我像是前朝的遗民,凭吊着空气组成的光。

我进了那家饭店。进去之前,我看了一眼外面。冰冷冷的世界,竟然有了一点温暖。门口送外卖的小哥,打着电话,焦急地等待想奔去下一个目的地。路上的他们不停的加速,仿佛是一个意志在驱使着所有人的胳膊和腿统一行动,而使温热的烛火被压在街道之下为时间熄灭,残烛被后人发掘后,又摆放在玻璃罩内。

妈妈在那儿等我,我和她一起进去,我想我该笑一笑,我试了一下,有点累了。这些都没什么不好,只是没有必要。我老老实实地吃饭,一言不发。周围的人我都不认识,有的时候会很奇怪,我被抛弃在那儿任人摆布等待着肢解。我看着妈妈,她很美,脸上像是遇雨的湖,丝丝缕缕的烟雾挥之不去。我知道她为何忧伤,但我不能哭泣。

我一直慢腾腾地在吃,我怕吃得太快会无事可做,在这种场合没有事可做真是可怕。我几乎不挑食,反正大饭店的菜都很好吃。周围人在闲扯,有些人在尽力想和妈妈问些什么。他也不怕尴尬,立刻找到了另一个不怕尴尬的他,两人一起试图勾搭着桌上的所有人,我们像是一道道菜肴,被他们肢解着。或多或少,所有人都期待被肢解的一刻。我害怕看到妈妈的面无表情,我讨厌死了那大肚子的男人。

我在漫长的等待中,终于等到合适的时候能够离开。我知道妈妈还要一会,我去散会步再来找她。我出去的时候,门外还是有人在送外卖,他们看起来好累。他们拼命奔跑的时候好讨厌,像是勾搭我们的饭桌男人。但在那儿等待时却又那么让我心疼。我喜欢等待,但我只喜欢等待让我喜悦的事情,这样我就能专注于“等待”这一件事情。

树叶还是被灯照成黄色,盖住了自己腐烂的衰黄,叶子的绿带着点点或是大块的黄,夹杂着落下,落到了冰冷的地上。我想去红庙逛一逛,但是肚子已经很撑了。但我还是往那儿去了,一旦有了一个念头,我很难去摆脱它,身体仿佛已经做好了那个命令,我的脑子只是一个摆设,我像是顺从着某种感召,在大树底下的长江路,去往红庙。红庙也安静了,退潮了,人走了。

我走回去,不住看天,没有云,也没有星星。我捧着脸大呼气,理了理头发,想跑起来,大喊着跑起来,像是在学校操场里一样,可是我没有,只是哭了起来,捧着脸在路灯下哭了好久。那些吼叫,那些愤怒。

学校是要跑800米的。我并不反感跑步,只是很害怕口渴。但总有人想跑,因为她跑得最快。我决定这次要比她快。我一开始就跑到第一队列,我不想跟着人群跑,于是我怒吼着,喊着冲出了人群,像是冬天哈出去的气。很多男生在笑,但我依然放肆。

我没有向后看,我害怕被超越,就像害怕参加和父亲有关的婚礼,参加无聊的生日宴会。我讨厌的吼叫声是那么可笑。我输了,越来越多人从我身边大步跨过,超过了我。我几乎把我这辈子最大的希望放在了那两只脚上,但是它们没有理睬我,我输了。

我的表演被赞扬,栗子很高兴过来对我说,我的800米及格。我真想对她继续大吼说太开心了这类的话,但我太累了。在我终于听不见心跳的时候,我欢呼雀跃着,对所有人说,我800米终于及格了。我又喘了好久,喝了好多水,说了好多开心的话。

我每一次想到这件事,大喊的声音似乎就会在耳边响起来,我无法控制它的开关。

我往前走,去了书店。我很少看书,更多时间都在打游戏。在学校不能打游戏的时候,我就会带上几本书,家里我买了好多书,被书围着很心安。也许是该看看书,栗子也,但我们从来不聊书,只说着一日三餐吃什么,她还挺讨人喜欢的。

我买了一本冯唐的书。书店里的服务员像是被罚跑了800米,脸上愁云惨淡的。看着有点害。他长着饭桌上猥琐大叔的脸,我问他能不能用微信,他狠狠地说告诉我不行。我愣了一会才想到要付钱,我当时可能像是块石头吧。

这本书我看完后借给了一个男生,他再也没还过我,我也没让他还,我家里的冯唐有好多本了。他说他爸觉得这书有问题,居然就给没收了,我不知道说什么,他之后想还我一本冯唐别的书,我说算了吧,给你吧。反正无所谓的事情。我还记得书有一页被我撕掉了一个角。

有一次他坐后面,那是英语课,我最喜欢的课。他们很讨厌英语老师,我觉得还行。她有一次喊着那个男生的名字说,你在摸谁的头发呢?那是我的头发,我当时回头狠狠地告诉他,你烦死了,不要再摸我头发!他总期待我有长发,我也想,似乎那样才是女孩子。但我总是想剪掉,剪成光头最好,这怕是某种欲望。

因为吃药,所以我会有点胖,但是我从来不吃。其实我还好,但就是想着要减一点。虚荣心啊,女人总是善于给自己的虚荣买单,痛并快乐着。我高所以总比别人重一些。我也随着她们减肥,中午也就能和她们一起在宿舍里。我很少吃中午饭,省着每周的饭钱去买些小玩意儿。但最想要的,却买不来。但我总想买块布条,就是乞丐在长江路吹的布条,我想永远自己永远也买不到。

我拿着冯唐的书沿着中山东路回到图书馆那儿,乞丐平常做的位置,现在留下了一大片空白。我记得他曾经蹲在墙角,吹着手里的布条,那真的是布条,我真的好奇,他是如何做到把布条吹出声音。我有点喜欢他,我喜欢他坐在那儿吹布条,整条街都随着波动着。在这条路上有大批大批的鬼魂,到了日暮夜深,从美术馆里逃逸,天亮之前再回到自己的画框。六朝的王,前朝的人,无数的人们,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晃荡。

路灯是黄的,街上只有几个飞奔的外卖小哥,奔去下一个需要他们徒劳等待的地方,他们真的辛苦。我看到一只狗东瞅瞅西看看,在那儿打转,我凑近才看到它的眼里,有着泪水的光,真可怜,和我一样。我今夜,无家可回。这满街的人都是画的,画里的人都出现过,因为选择了在画了,其实他们也都死去了。

我又回到了汉府饭店,红褐色的为主的人民大会堂顶端,有金色写就的五个大字,我想顺手触摸那它们,不知道生了锈的六朝金粉会不会纷纷而落。

这些也都是过去了,什么时候今天能成为过去呢?我的妈妈,她在参加我父亲前妻的婚礼,她们曾经是情敌,现在不了。她们也许和我一样,都在回忆着过去吧,在这样的日子里,回忆些什么呢?我的父亲?应该不会了,十几年前的事谁能记得呢?我今天不住地想他,怎么想,都是徒劳。

母亲终于走出来了,我快步到了她面前,她说今天想走回家,我说好啊,我们还能聊聊天。妈妈她笑了一下,我有点慌,路灯的光打她的脸上,盐在慢慢蒸发。“1800”白色的大字又出现了。车来车往的,车灯透过“1800”的缝隙,仿佛我的心也被揭开了。

第二天起来,我想画画,不知道画什么,随意画了些,死人,血迹,我平时不敢画的。有的时候我会喜欢丑。我很喜欢这样,和鬼魂交流,我和他们说话,他们也有故事,我把他们画出来,有的血淋淋的我也不怕,我就是把他们画出来,我也是其中的一个角色,我也是故事的一部分。我就这样画啊画,困了就睡,有的时候接连几天都睁着眼。我喜欢他们,所以我愿意画,那些人都不知道原因。我做这些事情常常是出于某种号召,我不知道它来自于哪儿。我常常做噩梦,最后在梦中和他们丑陋地达成协定,那就是加入他们。我也是一个鬼魂,我一点儿都不害怕他们的模样,他们每天从美术馆里逃逸出来,在长江路上晃荡。

我没病,我告诉妈妈。她回答我说,我的同学很担心我,我的画也被所有人看到了。我心一沉,开始咒骂这个世界。

我自那后很久都没再用手机了,我清空了说说和朋友圈,相册里我的画,不想删,她们都是我的好朋友。我不能抛弃她们。后来我勉强维持了与外界的沟通,也是能不用就不用。之后有一个同学来到了我家,她似乎被排挤,所以才找上也是落单的我,我并不在乎。

我想起了远在镇江的栗子,我喜欢她。我想去她。我出门的那天,有一只小但重的鸟在枝头,枝头摇晃着,阳光里是鸟鸣。妈妈看着我,我抬头她,想到了寺庙里的大佛的表情,不喜不悲。菩萨既然已经照见了五蕴皆空,那为什么还不来度我的苦厄?我一直不太能明白。

我和栗子从来没有逛过街,没有买过衣服,没有打过游戏。都没有,我们在一起就是聊天,从南扯到北,似乎永远都说不完。我喜欢她的猫,橘黄色的,还有一只是白灰色的,肚子上有些黑点。

我喜欢她坐在我身边,就像我画的画和做的梦。有人夸过我长得美,但我觉得自己真丑,丑得不行。我想我内心会去鄙视丑人,但是我永远是个丑人,所以我害怕自己的鄙视,我是个自我折磨的人。

我在车站等车,中午的阳光让遮阳的棚子毫无意义,这个世界也让我毫无意义。寒风反复袭击着我,我看到车道另一边的女孩,比我大,一个人,可能是在这儿旅游,在用自拍杆自拍,而她的后面,是一伙人在拍合影。她一开始面向我,我一直看着她,她转过去,尴尬地笑了,我也尴尬地转过去,装作什么都没看到。她一个人,好孤单啊。

栗子她跑到车站接我,我们回她家吃饭。她说我的样子吓坏了她,原本白白嫩嫩的,喜欢穿些好看衣服,现在寒假了却穿着校服,头发也乱乱的。我笑了,我想让你立刻认出来我。她抱着我,好久没放开。

我晚上睡在她身边,我害怕别人碰我,但她除外。我想去搂住她,没等我纠结好,她就转身抱住了我,在床上,我闻到了她身上的香味。我心跳得很快,我想,我喜欢她。我愿做栗子呼吸那口空气,在她的身体里做片刻的逗留,我多愿自己也是那样的,不受注意,那样的须臾不可分离。

但是也就只是喜欢了,她有男朋友的,而我似乎也更喜欢男孩。我第二天就离开了。我笑着,大声的,就像以前一样,和他们告别。我永远,永远地大声自我介绍,不在意别人的眼光。大步地走,拼命地喊。我很难去摆脱一个念头,身体已经做好了那个命令,大脑只是摆设。如果可以,我要选择停止。

我又看见那些在奔跑的人,不停地加速,仿佛是一个意志在驱使着所有人的胳膊和腿统一行动,而温热的烛火被压在街道下,被时间熄灭了所有的长明灯,残烛在考古队的发掘后,被摆放在玻璃罩内,供人凭吊。有时我觉得那个意志便是神,后来我看到了神的面孔,是一个个外卖小哥。

我又梦到他们了,我在长江路的“1800”下坐着,捧着脸。我忽然记得我做过的梦,我梦见一个和尚,死在了回老家的路上。他很老了,他来的地方是一座古寺,他是最后一个和尚。古寺内生了瘟疫,他一个又一个人死在他的面前。曾经桥的砖石,沉没在水里,鱼虾嬉戏。进香河在那些年月,灯火连绵,只是现在,佛也穿上了灰衣,蜘蛛网锁住了香火的光,嫩草爬上了佛黄的墙,墙上的壁虎跑跑停停。

在梦的最后,在他的弥留之际,呼吸已经平静下来,眼睛任然意识清醒地四处环望,我问他想要什么,他的目光投向书桌上摊开的纸,我去拿了过来,上面是他没有完成的佛像。我问他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还要画,终点就要到了,又能走到哪里呢?他已经说不出话了,但他伸出两个手指,做了个交替向前的动作,做到一半,手指就坠落下去。

他求我,画佛。但我想到的佛,是一个魔鬼。在此之前,我和他们非常和谐,直到有一天,我不再做梦。我看着现实,我看着长江路的车灯流彻在我的眼泪里,光练成一条条线,最后是一个一个点流动着,没有声音。

我看见她,她拿着一件带血的外套,翩翩起舞。这件外套上全是血,我拉着它的两个袖角,在寒风里晃啊晃,我和它在这儿跳起了舞。长江路上拥挤极了,我认识的那些鬼魂们全来了,他们都跳着和我一样的舞,我们沉醉而优雅。

在这条街上,我们奔向逃逸线,在没有路标广袤无垠的开阔地上,没有任何的基准线。我只有眼前的这件衣服,还能陪我舞蹈。我眼前的花,忽然是红色的,又忽然变成了雪白。

我得走回家吧,长江路好长,也许我走不回去。我在定睛一看,家里院子的狗正在冲着枝头的大鸟叫。我在哪儿呢?我要去参加阿姨的婚礼,我要去了,我想着。

我的喊叫声又一次出现,我控制不了开关,我又哭了。我画啊画,一直在画,画了什么啊,我不知道,我一直画。

但我仿佛听见了那个乞丐的吹动的布条,整条长江里的黄色,都随着悦动起来。人民大会堂最高层往下,我看到那生了锈的五个大字,变成金粉,落地上,地也是金黄色的,不见了,没有了。我的手上,出现灰猫身上的黑点,一点一点的,我害怕极了。但是我很快忘记了魔鬼脸的佛。似梦似真,我站在楼顶,阵阵微风追逐着黑灰色的云块,恍惚间我世界就在我脚下,我在那时毅然决心去找吹布条的男人。

我第一次向他搭讪,我说了很多无关紧要的话,在那儿时候我第一次想起了他,原来毫无意义的搭讪是这么尴尬和困难,我剪成了寸头,我应该再也看不到他们了。过去都过去了。凶狠的人啊,都不见了吧。

我问他,我能给你画张肖像画吗?他笑了笑,说,你画佛吧,我在这儿,就是在看看美术馆里曾经的佛。

你为什么不画佛?我的脑子一下无比刺痛,我抱着脑袋几乎要叫了出来,我似乎又看见那个和尚,他在垂死之际也这么问我:你为什么不画佛。

空白和黑色交叠着,下坠,我什么都忘了。捡起一片叶子,绿色斑斑点点在衰黄处叹息。为什么不画?我坐在他旁边哭着,想到了饭桌上讨厌的大叔和收银的大叔长着一张脸。我又想到了栗子,她又和妈妈很像。我还记得妈妈脸上的不喜不悲,像是大江大河上的无边雾霭,隐隐绰绰,轻烟细纱。

这不是我第一次拿手工刀,我希望不留疤,我身边的也不是乞丐,而是桌腿,我大口喘着气,问了自己很多很多。

©著作权归作者所有,转载或内容合作请联系作者
  • 序言:七十年代末,一起剥皮案震惊了整个滨河市,随后出现的几起案子,更是在滨河造成了极大的恐慌,老刑警刘岩,带你破解...
    沈念sama阅读 202,009评论 5 474
  • 序言:滨河连续发生了三起死亡事件,死亡现场离奇诡异,居然都是意外死亡,警方通过查阅死者的电脑和手机,发现死者居然都...
    沈念sama阅读 84,808评论 2 378
  • 文/潘晓璐 我一进店门,熙熙楼的掌柜王于贵愁眉苦脸地迎上来,“玉大人,你说我怎么就摊上这事。” “怎么了?”我有些...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148,891评论 0 335
  • 文/不坏的土叔 我叫张陵,是天一观的道长。 经常有香客问我,道长,这世上最难降的妖魔是什么? 我笑而不...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54,283评论 1 272
  • 正文 为了忘掉前任,我火速办了婚礼,结果婚礼上,老公的妹妹穿的比我还像新娘。我一直安慰自己,他们只是感情好,可当我...
    茶点故事阅读 63,285评论 5 363
  • 文/花漫 我一把揭开白布。 她就那样静静地躺着,像睡着了一般。 火红的嫁衣衬着肌肤如雪。 梳的纹丝不乱的头发上,一...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48,409评论 1 281
  • 那天,我揣着相机与录音,去河边找鬼。 笑死,一个胖子当着我的面吹牛,可吹牛的内容都是我干的。 我是一名探鬼主播,决...
    沈念sama阅读 37,809评论 3 393
  • 文/苍兰香墨 我猛地睁开眼,长吁一口气:“原来是场噩梦啊……” “哼!你这毒妇竟也来了?” 一声冷哼从身侧响起,我...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36,487评论 0 256
  • 序言:老挝万荣一对情侣失踪,失踪者是张志新(化名)和其女友刘颖,没想到半个月后,有当地人在树林里发现了一具尸体,经...
    沈念sama阅读 40,680评论 1 295
  • 正文 独居荒郊野岭守林人离奇死亡,尸身上长有42处带血的脓包…… 初始之章·张勋 以下内容为张勋视角 年9月15日...
    茶点故事阅读 35,499评论 2 318
  • 正文 我和宋清朗相恋三年,在试婚纱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绿了。 大学时的朋友给我发了我未婚夫和他白月光在一起吃饭的照片。...
    茶点故事阅读 37,548评论 1 329
  • 序言:一个原本活蹦乱跳的男人离奇死亡,死状恐怖,灵堂内的尸体忽然破棺而出,到底是诈尸还是另有隐情,我是刑警宁泽,带...
    沈念sama阅读 33,268评论 4 318
  • 正文 年R本政府宣布,位于F岛的核电站,受9级特大地震影响,放射性物质发生泄漏。R本人自食恶果不足惜,却给世界环境...
    茶点故事阅读 38,815评论 3 304
  • 文/蒙蒙 一、第九天 我趴在偏房一处隐蔽的房顶上张望。 院中可真热闹,春花似锦、人声如沸。这庄子的主人今日做“春日...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29,872评论 0 19
  • 文/苍兰香墨 我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三九已至,却和暖如春,着一层夹袄步出监牢的瞬间,已是汗流浃背。 一阵脚步声响...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31,102评论 1 258
  • 我被黑心中介骗来泰国打工, 没想到刚下飞机就差点儿被人妖公主榨干…… 1. 我叫王不留,地道东北人。 一个月前我还...
    沈念sama阅读 42,683评论 2 348
  • 正文 我出身青楼,却偏偏与公主长得像,于是被迫代替她去往敌国和亲。 传闻我的和亲对象是个残疾皇子,可洞房花烛夜当晚...
    茶点故事阅读 42,253评论 2 341

推荐阅读更多精彩内容

  • 春风化雨纷纷落,起始青锋入怨殇。 勇渡千山扶万里,行侠仗义始流长。 江湖不外人心债,错过佳人夜梦沧。 梦里昙花随倩...
    清远尘阅读 1,323评论 28 26
  • 傍晚雨后,习习凉风将暗沉云色吹散开来,云淡天高,凉爽宜人。 这种天气散步再适宜不过了。马路两侧,步行道上,楼间林荫...
    爱弥阅读 505评论 8 7
  • 有一天我在看书,一朋友进来,顺手翻转书页,看到我阅读的是文学期刊《收获》后,大吃一惊:“现在谁还看这个?谁还有这样...
    雪琴吟阅读 566评论 1 7
  • 理财营二阶的核心---微梦想定投已接近尾声,今天复盘了微梦想清单,发现了一个很神奇的事情,就是当时心心念念想买的东...
    文逸0607阅读 285评论 1 1
  • 启动tomcat后,进入tomcat首页,点击"Manager App"报403错误。 上面会提示你要在conf/...
    邮差在行动阅读 2,022评论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