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呼着热气的汽车停在了一间奢华大气的欧式建筑前。多重人字形坡屋顶下在阳光的反射下,显出一个凸出的晶亮的琉璃大飘窗。车里走出了一个魁梧的男人,穿着合身得体的绿色军装,剪裁得当的布料显出收腰处男人精壮有力的腰身。满当当的军勋章挂在右胸前。阳光旋着金光跳下军绿色的大檐帽,跑到男人的眼里。眼睛被光亮迷得愣了一下,空气里的热意似乎使那双绿色的眼睛回忆且茫然了起来。脑子里似乎晃过一个温和带有凉意的青年嗓音,“腐草为萤,土润溽暑,大雨行时,热气且大,是大暑了”。
Aaron闭上眼,重新睁开时,那一点点失措和温情早已隐藏得不露痕迹,铁血霸道的气场依旧扫荡着周围的空气。
"将军,欢迎回来。"老管家扶了一下鼻梁上的老花镜,眯着满是浑浊的眼,微微弯腰,向正走进来的高大男人问好。Aaron稍一点头示意,便慢步走到楼上。随着军靴的踢踏声,他在一间房间前停了下来。他的手依旧放在两侧,并没有动作。房间的门看来与整一间建筑欧式高贵的风格格格不入。房间的门,是枫木而制成的,条纹清晰,仿佛能目睹曾经一颗生命的岁月。门上意外的没刷油漆,木头的质感隐隐约约由那些不平的颗粒和粗糙的纹理显露出来,却又被时间的尘埃掩盖。尽管门上一尘不染,但一眼望去却是无尽的陈旧。再仔细一看,门上似乎又有.. .-.. --- ...- . -.-- --- ..-这样的凹痕,似乎恰好地将房间的风格融入进去。那人便是喜欢这般古灵精怪的事物。念头一闪,随即消失。
他瞥了一眼那个凹痕,瞬又移开视线。
"吱呀"宽厚的大手握住手中的在敌人手中留下的痕迹,一同握住木质的门把,用力推了进去,门的活力早已在陈旧终风干,只余厚实的躯干,在这惯例一般的活动中持续的哀叹了一声。
他轻轻合上门,向着房间放置镜子的一角走过去。镜子里面的男人摘下帽子,脱下沉沉的外衣,放好。两个人互相看着彼此,依旧浮着荧光一般深情的绿色眼睛,没了那一身束缚,那般无情的气场变得如此平和,又或许是因为走进了这个充满那个人气息的空间的放松罢了。
一串轻轻的“扣扣扣”敲门声打断了他的审视。“您还需要就餐吗?”管家苍老的声音传来,这个老人在慢慢地变老着,佝偻着,无声地提醒着一切的不可逆。
“不需要了,你去休息吧,我想睡一觉。”Aaron清晰地回道,带有一丝丝不易察觉的疲倦。
木门外的老人盯着那扇门,门上的纹理与老人脸上的皱纹相对,老人无声,便又垂下眼帘,转身下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