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在最美的时光遇见你们,而是遇见了你们才有了最好的时光。”。
有笑有泪,这应该是大家看完《老师好》的共同感受。如果大家再回忆回忆,也许会发现,我们的校园时代也是从欢笑和泪水中走过来的。青春是一首美好的诗歌,抒情;青春亦是一个深刻的故事,跌宕起伏。在这首诗歌里有一个低声部的和弦,在这个深刻的故事里有一个见证了我们成长的人——老师。
苗老师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严师,对学生严慈并济。他希望每个学生都能成才,可青春期的孩子哪个没有一点叛逆?就这样,在他和学生的互相折腾中,他们相爱相杀,留下了美好回忆。
不知道大家的学生时代有没有一个如苗老师一样严慈并济、善良、有原则的老师?在我的学生时代,我是遇见了我的“苗老师”的。
我的师范班主任刘老师,是一个可爱的、和蔼的小老头。他自称“无香老头”,后来他告诉我们“无香”意即“真水无香”。他说,希望我们做一个像水一样的人,流动、自然、纯粹。把水放进圆柱体,水就是圆的,把水放进长方体,水就是方的。当时,还不懂,只觉得这话好有哲理,可具体是什么,却也说不上来。现在再看,才略略有些明白这句话的含义。因为我们是定向委培师范生,我们毕业后将要走向农村基层教育岗位,刘老师希望我们无论在什么环境,都能很快适应环境,并且坚守自己的本质。
刘老头,我且叫他刘老头吧。他有好几本厚厚的黑色日记本,里面记录着我们班的成长历程,内容细致到每一个同学所取得的荣誉和成绩。里面也记录着他和我们班53位同学每月一次的交流谈心内容。一直到我们毕业,他整整记满了六本笔记。他和我们交流谈心,并不严肃,常常是晚餐后叫我们陪他在校园里散步。我们什么都谈,最近在做的事、看的书、学校的饭菜、同学之间的关系,亲情、友情甚至于爱情。
在我18岁那年经历了生平第一次失恋。太年轻了,失个恋像是要了命,每天闷闷不乐,眼神忧郁,而刘老头总能细心地发现学生的变化。
那个傍晚,我一个人满怀忧伤地站在走廊上遥望远方,刘老头慢慢走过来,在我身边站定。
“你怎么了?有什么心事?”老头双手背在身后,和我并肩而立,语气温和。
“老师,你说为什么别人要骗我?”我问。
“哦?谁敢骗你?”
我沉默不语,我才不想把我失恋的事告诉老师。
“老师,我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很正常。有些事不是现在能想明白的,还有些事是谁也想不明白的。”老头也不看我,兀自看着远方。
后来,晚自习铃响了,我回了教室。但老头依然一个人站在走廊前,看着远方。我隔着玻璃看着他的背影,写下了一行字“您背对着我们,什么也没说,可您的背影,那么伟大……”
老头很快乐,每天写写打油诗,也不太管理我们,用他的话说就是“无为而治”。在他的无为而治下,我们健康快乐而自由地成长、发展着。但他在品德方面对我们要求非常严格,以致于隔壁班的学友一说到我们班的特色就是“常上品德课”。现在想想,当时只教我们一门马克思的刘老头更多的是在教我们做人。在他六十周岁那天,已经毕业两年的53位同学私下里偷偷安排好一切,从娄底各个县市回到学校,给他庆生。犹记得那天老头一推开门看到我们,他特别开心,像是我们从来没有分别过一样。我们像是他的孩子,在毕业以后,他依然通过微信、通过电话了解我们每个人的情况,每个人分在哪个学校、教几年级、有没有什么困难……他都一一询问,末了,还要加上一句“如果有开心的事或者难过的事,都可以找我聊天。”老头是真舍不得我们!
可这么好的老头,却在退休后第一年遭遇了他人生中最悲痛的一件事——他失去了他的独子。当我们得知这个消息,谁也不敢轻易开口安慰他,老头儿也拒绝了一切见面的请求,和师母两人在家整日以泪洗面。直到那年年底,某天晚上我和男友因私事路过学校,在快到校门口的时候,我拨通了老头的电话。
“老师,请问您在学校吗?”
“我在学校。有什么事吗?”
“我已经到校门口了,可以来看您吗?”
“可以。来吧。”
得到了老头的允许,我实在是欢欣,但又忐忑。我该说些什么呢?言语的安慰有用吗?心里还在忐忑着,却已经敲开了老师的门。
老头老了很多,才知道原来人真的不是慢慢变老的。
我们聊了很多,但谁也没有去触碰他的伤口。一直到分别时,他送我们去校门口,路上,他用力握着我的手,终于没忍住眼泪。于是,在那个夜晚,我永远地记住了一位老人悲凉的哭声……
老头儿现在已经离校了,搬离了原来的住处。他说,睹物思人。
今天,看到电影结尾处,苗老师满头银发、蹒跚的背影,又想起刘老头儿。希望时间能在他的余生抹平他的伤痛,希望老头,慢点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