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民谣还未像现在这般为人熟知。那时,我误打误撞进入一个彼时小众的圈子,远远地望着河那边的岸芷汀兰,郁郁青青像一方圣土。
前几年,左立在《快男》上唱红了《董小姐》,人们认识了这首歌的原唱,宋冬野,一个看起来粗犷的男人,一副浑厚磁性的嗓子但却有违于主流艺人的形象。他在《雪泥鸿爪》中说,我不懂MIDI,不懂一切高级的东西,我只知道怀里的木盒子。许是听腻了嘈杂的流行音乐,人们又重新开始关注民谣。宛若一个吟游诗人在傍晚广场上弹唱心爱姑娘般的民谣。
这种美好让我渴望拥有一把吉他,感谢我的父母,他们满足了我这虔诚的愿望。我开始一遍遍听宋冬野的歌,慵懒不羁直刺灵魂。人们总是眷恋远方渴望流浪,然而能给予慰藉的只有一把木吉他。
后来迷上了朴树,他的歌有的像佛经,像《在木星》充斥着世事通达的透彻。民谣反复吟唱的无非是那些欲望最深处的欲望:爱情、生死以及流浪。
我的学琴生涯最终还是无疾而终,我无非是被当时困难迷惑了,如今的我却再没有精力,只能做一个半吊子吉他手,不也许还算不上。但木吉他与民谣仿佛又给我带来另外一些东西,说不清道不明。在那些灰暗而明媚不可见的日子里,唯有按着简单的和弦方可趟过不可知的河流。
马頔的《南山南》火起来之后民谣仿佛走进了千家万户。生活多艰难,欲望难躲闪。无论是社会的精英还是金字塔底端的人们,他们的心里都应该有一处圣洁的地方,悬浮在三维空间之外,永生不灭。住在这个世界里的有那些年错失的女孩,那些想象中的自己,那些和这个世界的羁绊。哪怕欲望泯灭了良知,生活磨平了棱角,我相信一个人心中应该有一块柔软的地方,等待某一天一首清新的民谣唤醒他。一种浅唱低吟,一种难舍难离。
我怕,当众人的目光聚集而来之时,民谣能否抵挡商业化的炒作而不丧失最初的本性,而那些本来背着木吉他的人最终会变成音乐制作人吗?音乐又难道是制作出来的吗?
周国平说过:“我无法一劳永逸地成为我自己,但是,倘若我的生活中充满着仅仅属于我的不可言说的特殊事物,我也就在过一种非常真实的生活了。”
许多年后,当初一同弹吉他的少年是否还会记得曾经的生活?我不知道,也不敢奢望,更不敢自己向自己保证。
但是,我们应当也可以生活在歌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