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老师一个和蔼可亲的美国人,初次见面本以为会是一个比较紧张的时刻,却在他说出那一句“你好”的一刻顿时轻松。现在想来,B也从来就没有让我们感到紧张过,记得照相时他那夸张而丰富的表情,更记得他带我们去山顶来俯瞰整个城市,享受夜色里的万家灯火。
B在中国生活过三年,两年在沈阳,一年在大连,还去过广州和上海,喜欢中国的油条和豆浆,更喜欢的中国的清晨,四五点钟你就可以吃到早餐,认识的、不认识的,聚在一块,谈天说地,搅热乎了清早的空气,也搅热乎了一天的激情。
有了这些难得的经历,和B的交流更加流畅了,顾忌也基本消除,有时竟是用英语夹杂着汉语交流,乐趣非凡。他喜欢收集喝啤酒的杯子,尤其是星巴克的,所以办公室有一大柜橱世界各地的啤酒杯,有美国洛杉矶、纽约的,有日本东京、北海道的,也有中国北京、上海的。每到一地,必有一杯,成了习惯,更成了一种享受,身居一室,即可饮遍世界,不是空想,而是一种情怀。
和B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很快乐。去影院看电影,我们共同为视觉效果惊奇,为人类未来的发展好奇;去吃面条,他详细介绍,忙前跑后,看我们吃的很好,就会哈哈一笑;北见夜景、奇特旅馆、私人城堡,他把他认为惊奇有趣的东西拿来与我们分享,他总说:“It's so beautiful!”可能有很多感触也是埋在心里吧,用语言又无法精确表达,所以只是默默地欣赏,小宝说他感受到的是一个美国人在日本的孤独,也是,异国他乡,孤独是难免的,可有了那么多美好的事物,孤独也只是一阵风罢了,来去无痕。
要走的前一天,B上午背着儿子和我们一块打了Park高尔夫,为失误摇头叹息,为好球惊呼,然后又带我们去购物,寻找我们想要的东西。下午,开了两个半小时的车来到了靠近北方四岛的一个城镇,面朝着大海,背靠着大山,最令人欣喜的是大山上瀑布沿石倾泻,很是壮观,听着水的淙淙,你不由得想成为其中的一滴水,跳跃,碰撞,前进,汇入大海。大海蓝得让人入迷,仿佛那里面有这个世界的诸多秘密,也藏着自己的前生今世,也难怪《蓝色生死恋》迷倒那么多人。
在云层聚集的山上,我们看到了北方四岛的地图,他说那是俄罗斯的领土,而日本想要回它们,他说不明白那么多山,那么多地方,为什么只有这里云雾不断,不知道从哪里而来,你甚至可以伸手触摸耳边的云丝,头顶的云纱,直到它远去成为一片,成为一团。
突然间发现,几天的相识虽说短暂,却足以让人产生留恋。我们来自中国,他来自美国,他的妻子是日本人,可我们的笑容都是那么的真诚友善,尝试着理解沟通;我们说汉语,他主要说英语,他的妻子说日语,可我们之间的帮助与感谢毫无障碍;我们的年龄不同,学习生活重点各有差异,可我们对于美的感受,对于因分享情感带来的愉悦相通。我心底里感受到,他是我们的一个朋友。
和B的分别并不伤感,因为我们彼此坚信会再次相见,而我和这片美丽的土地也定会重逢。云的那端,相约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