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2017-01-01 石咸
写在前面:曾博来信问我,是否收笔了?我回复,尚未。年末,恰逢毕业在即,前途未知,索性提笔,一气呵成。初识,你是华南读者,我是石咸;再见,你是曾博同学,石咸是我;重逢,你会是谁,我又会是谁?
01
结课那天,我的老师,她站在讲台上,为我们即将逝去的青春,泪流满面。坐在课室最后一排的我,明明最先发现她涨得通红的脸,却还是像个逃兵,飞一般的从这个兵荒马乱的战场里迅速抽离出来。或许,是该哭上一哭,不为别的,就为这让我慢慢浪费掉了的四年光阴。
不过,我最终还是没能掉下眼泪。细思极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最爱哭的可人儿也学会了藏眼泪?
02
2013年的夏天,我拥有了人生中的第一只行李箱。那时候,我觉得拖着行李箱走在路上的那些人,无论男女老少都是有故事的人。而现在故事我有了,可那只行李箱却因为上面过气的卡通人物,早就失去了我的宠爱。转眼之间,第二只行李箱的身上也是伤痕累累。尽管触目惊心,而且马上就要入手第三只行李箱了,我却还是把它视若至宝。前面的路太远,我的故事太长,只好截取片段,将它们悉数装进我的行李箱。某天,在路上与拖着行李箱的人,擦肩而过,四目相对,竟会心一笑,而后,各自前行。
2014年的秋天,我总算有了及腰的长发。在这之前,也曾无数次少女心炸裂的想过,待我长发及腰,就要如何如何,而最终没有如何如何。刘同发问:谁的青春不迷茫?我在匆匆而过的那些年里,看清了最好的我们该有的模样。而同桌的你,是否还记得追过的那个女孩儿?那个从你全世界路过的人,是否成为了你的摆渡人?后来,我像开玩笑似的,执意要求理发师,剪去我的长发,换来一个假小子的面貌。可躲在面具下的少女心,泛滥不改。
2015年的冬天,我接受了医生的建议,给久治不愈的鼻炎来场手术。这场手术简直摧毁了我对做手术这件事的全部构想。我竟然是自己走进去的,也是醒着出来的。唯一区别就是,走出来的时候,护士姐姐送我到手术室门口,就让我自己提着输液瓶出去。手术门一开,外面的爸爸妈妈不缓不慢的迎上来,才止住眼泪的我就又哭了起来。这一哭,鼻子就跟着淌血了。一部分流进了喉咙里,胃里顿时一阵恶心;一部分滴在了病服上,斑驳血迹格外惹眼。
2016年的春天,我发现和弟弟之间,已经一年多没有再恶语相向过了。这一年,他15,我21。吵吵闹闹,争执不休了那么多年,不知不觉,我们却早已握手言和了。说不清究竟是我的脾气变好了,还是他明事理了?那跟追着我跑,却总也跟不上的鼻涕虫,如今已是身高接近一米八的小伙子。每当我面临选择,进退维谷时,他总会发来信息。多数时候都是一些鼓舞人心的话语,可偶尔竟也会收到他对我提出的严厉批评。哭笑不得之际,更是庆幸我和他之间这命里注定的缘分。
03
12月31日,这一年的最后一天了,《七月与安生》是本年度我最喜爱的电影之一,所以就想给这篇随笔命名为《12月与安生》。在电影里面,七月的妈妈安慰经历了新郎逃婚的女儿说,“过得折腾一点,不一定不幸福,就是太辛苦了。但其实,女孩子不管走哪条路,都是辛苦的”。七月想变成安生,安生想变成七月。安生羡慕七月的安稳,却又害怕失去自由;七月羡慕安生的自由,同样害怕失去安稳。可是安生不知道,七月的安稳是牺牲了所有关于自由的幻想;而七月也不知道安生的自由是放弃了所有关于安稳的依赖。直到安生发现自由久了,想回归安稳,老天却始终和你作对;后来七月发现,想一直安稳,就会注定被安稳抛弃。
无论什么样的日子,过得太久,你和日子都会不可避免的互相嫌弃。于是,七月背起行囊,选择像安生当初一样流浪;安生爱上一个普通的男人,选择像七月当初一样,过上安稳的日子。伤痕累累之后,她们却仍然走上与当初选择截然相反的道路。似乎青春就白白浪费了。然而,青春是不会浪费的,无论七月还是安生。
2017,愿你是七月,得到你想要的安稳;愿你是安生,手握你要想的自由;愿你是七月又是安生,安稳而又不羁,癫狂而又温暖。
<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