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这封信也确实出乎了梨书的意料,自从家里出事之后,她就早已失去了很多资格。先是父亲赌博欠债,半年后家里生意经营失利,倒亏了几十万进去。
梨书觉得自己的运气真的到头了,接连发生的祸事几乎不让人喘息。很快的,原本一个完整的家被分的支离破碎,父母离婚,各自去打工挣钱,债务大概是他们唯一的联系。
父母四处打工,对方害怕收不回钱,便提出要让梨书住在自己家里,父母还债的时候要顺带交着自己的生活费。
若大一个庄园里,只住了夫妻两个,佣人有单独的地方住。梨书半人质半佣人地住在一间地下室里,三餐有人定点送来这里。
一般梨书不会和他们碰面,倒也不是对方要求,只是梨书自己觉得太无措,而且心里是有怨恨的吧。因为来到这里,无法和父母团聚,学业也没有办法再继续,觉得整个人生都被毁掉了。
此后心绪一天比一天更消极,有空的时间里就坐在地下室唯一一个窄窄的玻璃窗前,盯着外面白晃晃的天空瞎想。后来似乎连这唯一的白色都显得太过晃眼,她眯了眯眼,扯过一件黑色的t恤,用胶布粘在窗上。
这样狭小的地下室就只剩了头顶一只昏黄的灯泡,靠着墙上的钟分辨时间,按时去打扫,做饭,洗碗,洗衣服。一回到地下室就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刚来的时候,其它佣人还端着高高在上的同情心,同梨书说几句话,安慰她几句。后来,随着梨书表现得越来越孤僻,他们也就渐渐疏离。
唯一一个坚持和梨书说话,或者说其实是他对着梨书自言自语,因为梨书通常不太理他。他是管家的儿子,管家没空的时候就让他来给自己送饭,梨书听过几次有人叫他萧扶,具体的字是后来他写在地上告诉梨书的。
梨书比他大三岁,在这园子中却也勉强算得上是同龄了,也许正是这个原因,才会让萧扶放学后时不时往这边跑,坐在地下室的凳子上给梨书讲新闻,讲趣事。梨书有时候被他逗得心情好了,也会顺手拿起他带过来的巧克力尝一尝。
嘴里甜腻腻的,她看着萧扶,忽然就想起了之前白晃晃的窗子,想起窗子里投下来的一小方块的阳光。于是,就好像当初决然的封住那扇窗子一样,她突然把萧扶推出了门,并且之后再也没有给他开过门。
一天下午,梨书的门被敲得“咚咚”响。除了萧扶外,是没有人会找她的,梨书便用被子堵了耳朵,继续闭上眼睛。知道外面传来管家的声音:“梨书啊,你爸妈打电话来说有人找你,有东西给你。”
梨书立马跳下床,跑到门口。因为父母给她打电话的次数实在是屈指可数,管家嘴张了张,想说的话却由于梨书的突然动作而没能说出来。梨书也不说话,只是一个劲盯着他。
“说是你以前的同学,有很重要的东西要给你。留了地址,约了你明天去拿。”管家甩了甩手里的纸条,“不过,夫人不放心,你去的话,要让萧扶跟着你。”
梨书淡淡瞥了纸条一眼,伸手拿过。“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