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到中年,好像这一生的形状似乎就定了下来,或者说是看得到自己的后半生了。不管你在做什么,喜欢或者不喜欢,也再没有力气去改变,去挣扎;因为什么事似乎都没有希望在这里开始,没有时间、没有精力,最重要是没有勇气。
可是真的是这样吗?
不!不是的!
如果果真如此,又怎么会有毛姆的《月亮与六便士》呢?又怎么会有查尔斯.思特里克兰德?
月亮的浪漫和六便士的现实
工作安定,生活优渥,家庭幸福美满,这可能是我们许多人热衷追求的人生。可是查尔斯在拥有这些东西的时候,却很平静地放弃了这一切,只为妻儿留下一句“晚饭已做好。”
我不觉得查尔斯住在巴黎穷困潦倒有多可怜,那时我唯一不能接受的是他抛弃了自己的妻儿,去追求自己的东西,这不是自私是什么?
他对待那些关心他的人也是如此,刻薄、毫不给面子,也从不为别人考虑。尤其是对待史特洛夫,他带走了他的妻子布兰琪,最后还害死了她。这个人不是我们理解上可以喜欢的人。
可是我们是站在怎样的位置去看他的,道德制高点。我们在用最完美、周全的标准去要求他,同时我们的价值观、人生观也是在普世认同的环境下形成的,大多数人认同的东西就是对的吗?
答案很明显。我们被这个世界限制着去做那些我们认为不对的事,可是这样做的目的只是为了让自己不突兀,让这个社会或者说让周围的亲人、爱人、朋友,让他们认同自己。
可是我们都知道,去愉悦别人的时候,往往自己是最委屈的那一个,我们被所谓的道德所奴役着,我们认为压制自己的欲望、割舍自己的利益去为别人付出才是高尚和伟大。
所以在这个大环境下,多的是人服从于现实的安排,而压抑小小的自我,把自己内心的渴望藏起来,一直到老。内心缺失,活在别人的目光之下。
然后我开始羡慕着查尔斯,他怎么能有那么大的勇气去反抗着整个世界对他的限制呢?
我们都俯身于六便士的现实之中,而他却仰头望向月亮的浪漫。
比肩而行,不知彼此
“我”一直都想探寻是怎样的一种力量驱使着查尔斯在画画这条路上前行,甚至什么都不能打扰,就连爱情也不行。“我也试图去查尔斯的画里寻找,但是一直都未尝走进他的世界。
其实哪里会有人能真正走进另一个人的世界里,每个人的人生语言都不一样,我们在这个世界上表达自己都是在在用一种自己的语言,独一无二。
所以人,生而孤独,生活再喧闹,独孤也总有空子转。
于是享受孤独的人就成了艺术家,企图用别的语言去表达自己,而练就这门语言往往比我们与生俱来的表达要难得多,所以查尔斯实在自己将别人世时找到了自己的表达。
可是它仅仅只是想表达,却从未奢望有人去理解,这还是孤独。他不愿意有人走进他的世界,他宁愿让自己的表达付之一炬。于是穷极一生去追寻的表达,目的也不是有人懂得。
我们每个人都孤独,可是我们却找不到自己可以让别人理解的表达,即使并肩而行,可是我们中间却有如山如海的距离,这就是孤独。
一生追寻,不过心安处
我喜欢“我”关于他乡和故乡的那段话,让人有一种宿命式的庄重和伟大。
世上真的有很多人,在他乡找到了故乡的归属感。就像寻找爱人式的那句“这个妹妹我见过的”一样,那种似曾相似的亲近感,没来由的归属感,灵魂一下子有了落脚的地方,然后你流浪的脚步一下子就沉重起来,再也迈不出去了。
查尔斯的那个“故乡”,偏远的荒岛塔希提。查尔斯就在那里停下了脚步,他什么也不关心,只有画、只有表达。他不关心别人,也不关心自己。在这个地方,他开始找到自己要的东西,我不能描述出他要追寻的到底是什么,但是他找到了,就不走了,心有了归属,又或许只是因为在那里他可以好好画画,反正那种猜测都是可能的,又何必非要把它说得多高尚呢?此心安处是故乡。
越读书,我越觉得人生短。我学着认真听自己的声音,去看自己的渴望。我开始用怀疑的目光去看那些别人给我的东西,我思考自己做得事情到底快不快乐,而不是别人喜不喜欢。
我也开始去捡起自己喜欢的东西、事情,我想,人生就这一次,你这一次不做难保有下辈子。
而且任何时候都不晚,至少我现在是不晚的,查尔斯不晚,多少年纪都不晚,这辈子没完,我们就有时间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