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箱子里,装满了4年前写的东西,我觉得很珍贵,因为很感谢2014年的重生。我想把他们都保存在简书,保留那些年真真实实存在的青春。
这一篇写于2014年底,用了一些年轻的时候自己觉得很好却也不太懂的词,那的时候词华丽也飘,不像现在人实了,却也不会大哭大笑,受力感快要消失。
我在执笔的这一刻,是回忆倒转的开始,耳边是空气的摩擦声,世界的另一个齿轮转动,回忆来牵引它,回到那座城里。
旧事先于殡天,故人不曾谅明。世间太多悲情的故事人们也能把他编制的更加伤情,可是我明明亲眼所见,却没有证据一一对质。
那时的小镇,那个烟火扬长,温山软水的家乡是我全部的城池。只是再次回首,那时的城壁,因为那个逝去了的人模糊了全部欢乐的图腾,成了沤浮槿泡。
姥爷是那个小镇家族里我小时候觉得最神秘的一个人,因为我小时候全部是他的记忆,记忆里姥爷喜欢拉悲腔的二胡,可是人却总是开朗欢笑,要我给他跳舞,还让我给院子里的人表演。但是一犯错误他也对我十分的严格,一直让我说出个所以然来,才能睡觉,绝对不让问题过夜,但是第二天总会悄悄在我枕头底下放一个橘子。还有很多很多,而现在他年老的身体百病缠身,因为之前地盘冲突气的说不出话来,我的记忆里也填充了太多的人和事,竟然忘记了多回去看一下那个花草猫狗都幸福的小院,还有你。我只是不停的穿越一座又一座城市去求学和求艺。偶尔几次回家,他都目光呆滞的看着我,或许他还有很多话,只是说不出来,无法倾诉,也无人倾诉。如今白纸满天,丧服过地,一片哀声乐鸣,周遭都是穿着尺素虚情假意的泪客,我才意识到人走了就是没了,没了就是再也不回出现了。家里人瞒着我,等我匆忙的赶回家之后,我只看到棺材上的遗像,而那个“盒子”里已经不能打开,人也见不到了。
妹妹说她见到姥爷最后一眼了,她帮姥爷闭的眼睛,而那时她从未感觉到死人是害怕的,而我突然感觉生命是如此的催发质脆,我没有流泪只是看着遗像一直回想,想到了那个隐忍的老人,那个会把二胡拉的欢乐的老人,那个原本富有却因为施舍别人被别“反噬”了的人。而我只能在现世的茫然的问苍天,也道苍天也习惯了人世的突然衰薄。葬礼举行的很隆重,那个演讲词我也填了几个词,那一次我没有用那些花里胡哨的词语,竟也什么词语都想不起来,开始语无伦次的写了一段话。我远远的看到以前和姥爷有争执的人远远的在远处看着,没有走进来。因为我是那次纷争中也见了全过程的人,那时我只有6岁,可是到现在我都没有忘记。那个人占了我们的地皮,也请了很多很多的人,出示了很多的假证明,在气场和证据上,他们胜了。所以土地给了他们。墙倒众人推,那个时候一村子的人都没有说过一句实话。我没有勇气冲上去把那个强盛的男人打的血肉模糊,我只能紧紧的握着铁门,直到手有了痕迹,感觉到了疼。年迈的老人在人间彷徨多年,这个坚毅的男人,我第一次看见他清亮的泪水,而那个小镇也画上了我所有的仇恨。
想到了《清明雨上》的一句歌词:“我在人间彷徨,寻不到你的天堂,东瓶西镜放,恨不能遗忘”是呵,那时狂傲的我并不明白,在渐渐沉郁之后,才发现当你真正成为李煜眼中的惆怅客,才会明白姥爷当时纵横的泪,我想重新踏上与姥爷同行的那条路,看看他那一路上有什么。
姥爷下葬了,夜间有火把的灯火充斥着整个星空,像是在嘲笑我后知后觉的亲情,那一眼家里人没有人说话,一个些远方的亲戚借势哭的嚎嚎大声,把那些灯火吓得七摇八晃,像是在装点些这场盛大的葬礼,又像是在逃避那些虚假的声音。我和妹妹在那个有灯的街上跑着,我们一起在夜色中唱着《清明雨上》,而雨点也来势恰好,星星点点的落了下来,我们不悲情,我们只是唱一唱而已。后来我们顺着那些燃点的灰烬走了好久好久,竟然没有发现已经走了半座山,前面就是姥爷的墓地,还有前面刚刚放过的贡品和人的气息,大人们不会让我们来的,也许是上天刻意安排我们这样看看他。我曾立志要安抚他,可是当一切败落,这又是多么矫情生涩,我从来都不是怕鬼的人,但是从那个夜晚后,我感受到四周都是有直觉的灵魂,我知道他还在,他还在看着我们。
第二天走的时候,着实下了一场雨,下的所有的花圈都飘零了一地,我在回校的车上看着那个葬礼在我身后一桢一桢的倒退,我看到小镇上的烟火在空中碎响,空中败落。有个阿姨给了我一杯温水,后来温水噼里啪啦掉进了好多东西,水竟一下子就冷了。人们喜欢用城这个字体现环境里的自己,在热闹中写矫情的话。但是那个小镇替我告别每一个矫情的时刻,我讨厌自己矫情,我还在路上很长很长的路上,就让那时城壁,成为沤浮槿泡,继承父辈留下来的梦想,发了疯似的生长。
见过一句话“我曾孤单如隧道,锻造自身如同武器”,人坚硬到一定程度,就会成为无坚不催的武器。人的成长是有使命的,希望自己一路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