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瑞高酒店五楼，音乐咖啡厅里正播放着瑞士女钢琴家布兰卡尔德的曲子，灯光穿梭于微隙的气息，舒畅，温暖，把天地间一切空虚盈满。
红星星与小保姆相对而坐，谁都没有先说话。小保姆用两根白葱般的手指捏着勺子，轻轻搅动着咖啡，杯子里便形成了漩涡。红星星感到一股强大的吸力，把他一下子吸进了这漩涡。
“你还好吧？我对不起你。”
小保姆一句话把正在漩涡里挣扎的红星星拉上了岸。只见她左手端着杯子，用嘴轻轻地啜了一口。眼睛没看咖啡，却定定地望着他。
“还好啊，我没什么。”红星星学西方人故意一耸肩，双手一摊。
“骗谁，你额头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红星星这才想起了过往，拿出用信封包好的一叠钱，放在桌子上，轻轻推到小保姆面前：“这是一万块。”
“一万块？未免太少了点吧！”小保姆一声冷笑。
这一笑惊得红星星四周张望。还好，一个个都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没人关注他俩。“这已经是我所有的私房钱了。”红星星双手搓着，不知该如何是好。
小保姆扑哧一笑：“瞧你，当真了！看你那傻傻的样子。”小保姆把钱推过来，歪着脑袋说，“你仔细瞧瞧，谁家里会有这么乖致的保姆。”
一张极其精致的脸，皮肤雪白，嫩得吹弹可破。尽管曾经端详过无数遍，今天看来仍觉美艳动人。经小保姆这么一说，红星星不禁也感觉到了事情的蹊跷。哪有这么漂亮的小姑娘给人家当保姆的。
红星星忽然想起“忠心痣”的事，话从嘴里便跑出来：“听老王说你左胸口有一颗痣？我怎么从没见过。”
“老王把这些都跟你说了！”小保姆脸上一红，犹豫了一会儿，喃喃自语，“都是骗他们的。”
“其实我也骗了你，我根本不是农村的，我的母亲没有病，我的父亲也还活着。我根本不缺钱，你给我买的东西我今天都还给你。”小保姆语无伦次地一口气说了很多。
红星星嘴巴张得老大，半天都合不拢。不敢相信眼前这小姑娘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