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心理状态很不好的一段时间写的短篇,写完才发现自己真的没有什么内容,想表达的东西,自己写不出来。
不过《自白书》对我的意义还是很重要的,所以选择把它发出来,各位兄弟姐妹看出我的写作问题请帮我提出来吧!
我来简书学习的。
被留下的自白书
阳海,是我的家乡,从我记事起见过最多的场景便是码头的送别,轮渡号响,缓缓驶去。
好像,那里的所有人都在想着离开,而我是被留下的人。
我叫沈光,光明的光,据说我的母亲未婚生下的我,一个女人在外面生存不易,她无力抚养我便把我送回了阳海,后来,我再也没见过她。
大姨抚养我长大,她是一个十分暴戾的人,吸烟,酗酒,赌博,她无恶不沾,经营着一家小酒馆,因为自己太能喝脾气又暴躁,顾客往往是几个熟识的人,平时生意十分惨淡。她待我如同一个屋檐下生活的陌生人,虽不是刻薄但也从未让我感受过丝毫温暖。
如果说我的生命有太多的留白,那一定是在等一个人来。
遇见陈沪是高二的夏天,那年夏天在记忆里格外的热,整个阳海如同蒸笼般令人窒息,那时每天放学后我都要去酒馆帮忙,接替大姨,然后她拿着钱去打牌,我留在店里直至深夜。
店里的生意并不忙,只是那种无人陪伴的孤独感近乎击溃我当时的整个世界。
那天下午店里来了两个小混混,骂骂咧咧的砸着酒瓶,说大姨欠了他们钱,店里没有钱,他们不信一把把我推到在地上,碎玻璃扎进手掌,那一刻我竟有种冲动拾起酒瓶和他们拼命,不就是坐监狱或者死么?难道还有什么结果比现在更糟糕吗?人总有那一瞬的激动,对世界上那些未曾见过的斑斓突然没那么有期待了。
我从地上爬起来,用近乎绝望的眼神看着他们,缓缓弯腰拾起地上碎了一半的啤酒瓶……人总有那一瞬间的冲动,对世界那些未曾见过的斑斓没那么有期待。
“不许动,警察”陈沪在那一刻走进我的生命,将我即将下坠的灵魂拖出深渊,也在我今后的人生中无声无息成了我心中的光。
在阳海这种小地方警察近乎摆设,黑势力盛行,警察受贿从不吭声,日常工作无非修修水管,调理街坊琐事,陈沪受工作调配那时刚刚来到阳海,遇见这种事就理所当然的站了出来。
我随他回到警局,那天残余的光线透过窗户斜洒在陈沪身上发出暖黄色的光芒,他十指白皙,骨骼分明握着一支黑色刚笔格外好看。
他抬起头,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小姑娘叫什么?”
“沈光”我低下头,心中竟没有一丝勇气和他对视,他的目光太温暖了,温暖的让我从未得到过就开始害怕失去。
“他们经常找你麻烦么?为什么不报警”
我沉默着,无言以对,许久轻言“不会管的”
“家人么。”他问我
“也不会管的”我继续回答,毫无意义的记录。
出警局时天已经全黑了,我拖着疲惫的身子回酒馆,远远传来一声“沈光”那是他第一次叫我的名字,沈光这两个字唯独他叫的好听。
陈沪一路小跑来“那个,去医院处理一下伤口吧。”
我抬起手才发现原来自己还受伤了,碎玻璃留了些许在手掌,血液早已凝固,盯着伤口看着半天才反应过来伤口在疼。
“没关系,我自己回去处理就好了,小伤而已”我婉言拒绝,一是我实在没钱去医院,二是这点小伤在生活中于我而言也真的不足挂齿。
陈沪没有坚持,只是默默跟在我身后,一直把我送回了酒馆。
那天的路灯把我们两个人的影子拉的很长,我故意的让影子重合在一起,可那时的我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后来才明白,沈光永远是陈沪。
他帮忙打扫了酒馆的一地狼藉,又拿出酒精和纱布帮我处理伤口,我们之间像相处了很久的朋友,没有多少语言交流,气氛却格外和谐甚至多一句话都令人感到冗杂。
轻轻处理完伤口,陈沪对上我的双眸
“我叫陈沪,以后遇到麻烦可以来找我”
他的声音低沉又温柔在那样安静的夜里好似一根羽毛,轻轻的在抚去我心上的尘埃。
我又一次避开他的目光,低头应了一声“嗯”
我们再一次相遇是在嘈杂的街道,放学路上大家三五成群,有说有笑,独行在人群之中往往格外不合群,阳海就那么大,街坊邻里家的故事传的比风刮的还快,不用当事人说什么:沈光有个不知检点的妈和婊子一样的姨,这件事人尽皆知。
阳海远离繁华先进的都市,它的包容度远低于人们的想象,对一中悲惨的身世,大人和孩子的选择惊人的相似,不是同情而是排挤和孤立。
“哎!沈光,下周郊游你是不是不去了?”我被班长郭小路和几个同学喊住。
不等开口,身边几个女生嬉笑“她大姨吸毒钱还不够呢…肯定不让她去啊”
“沈光,你那么瘦不会也吸毒吧?”
可能是习惯到麻木,对同学的冷嘲热讽我早已没有怒气,甚至扯出一抹不算难看的微笑回答“不去了”
还未转头,身后传来一声“沈光!”是陈沪
他身上穿着淡蓝色的制服,身姿挺拔如松柏,他笑的可真好看,我心里突然冒出这个想法,好看到后来我见过世界后依旧无法找到另一个可以相比的模样。
我快步走至他跟前说了一句“好巧”
他自然的把手搭在我的肩上,转头向身后几个女生说了一声拜就推着我走,走了一会,我抬头看着他的下颚线问“去哪儿啊?”
他没有回答只是说“你还想站在那儿被她们讽刺么?”
那天陈沪带我去了海边的一个小灯塔,灯塔荒废了很多年,门始终是锁着的,没有人来拆,也没有人进来,陈沪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铁丝,对着锁孔戳了几下门就开了,我惊讶的问“你怎么做到的?”
陈沪回答“前两年抓了一个神偷,我拜他为师学的”
我愣了一下,陈沪见我没有进去,无奈笑着“骗你的,我是警察,警校学过逃生”
我白了他一眼“无聊”
我们爬上灯塔,站在眺望台上,满眼是大海,阳海的海是灰白色的,不清晰也不蔚蓝,同样的波涛滚滚,阳海永远是毫无生机的阴霾与绝望。
“来看什么?”我问
“大海”他答
“我出生在这里”
“我知道”
一阵沉默,远方依旧有浪花不知疲倦的拍碎在浅滩上。
陈沪开口说“你不觉得每次看见大海内心都会变得特别宁静,好像什么都可以被放下,好像……什么都可以被释怀”
我又转头看向大海“或许吧……”
天全黑了,我说“我该走了,回酒馆”
“沈光”陈沪叫住我
“怎么了?”
“没事了”
我笑笑转身离开
“沈光”他又一次叫住我,我停下脚步,他过了一会儿接着说“这个秘密基地送给你”
我突然笑了,笑的很开心,像拿着糖果的孩子“谢谢”
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拥有和被给予是一件可以那么温暖的事情
后来,陈沪成了我在阳海的第一个朋友,
我放学时他总在附近巡逻,每次当我从校门口出来,陈沪就会不知在什么地方出现,陪我走过那段最难捱的路,一些爱找事儿的同学看见那身警服后也不会再往前讨没趣。
他不忙时就带我在路边吃点小吃,有时是臭豆腐,有时是奶茶,还有雪糕和刚烤出炉的蛋糕,他不爱吃那些总是买完后递给我,笑着看我一点一点吃完,那种被关心,被照顾的感觉让我在享受中有些惶恐。
我知道这样的关系对我们来说暧昧了些许,但我没有勇气问他为什么这么做,我怕一开口,这场美梦就结束了……
他下班后经常来酒馆帮我,他擦桌子,扫地,搬酒,我就在一旁的桌子上复习功课。
他问:“小光成绩很好吧,想考去哪里?”
我从书本里抬起头,又摇了摇头“没想好”其实我早就有远走高飞的打算,像把我留在阳海的人一样这辈子都不回来了,但遇见了陈沪,我动摇了,如果他在这里,我想我对阳海会有舍不得……
他骑着单车周末带我出去玩,和我从人生聊到理想,跟我讲着阳海以外的世界,世界之外的宇宙星河,他懂得很多很多,我不善于讲话,他却有说不完的话题……
可阳海就是这样“沈光和一个小片警早恋的新闻不知何时早已传的沸沸扬扬”
“沈光和她妈她大姨都是一个德性”
“装什么高洁,谁知道她背地里脏成什么样子”
“她不是吸毒么?怎么和警察搞到一起去了?肯定是用身体贿赂,太恶心了”
他们一定不会知道这些无关痛痒的语言有多伤人,但我不去理睬这些非议,任别人怎么说,都一副身正不怕影子歪的样子,可是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我开始故意避开陈沪……
我知道,这些流言会给他带来麻烦,我可以装作不在意,但我不能不在意陈沪,因为沈光和陈沪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不在主动找陈沪,陈沪来找我时,我也避而不见,后来陈沪渐渐的不来了,即使无意中遇见了也只有打声招呼的牵扯。
流言过去,我的生活又恢复从前般的死气沉沉。
陈沪偶尔还会来酒馆坐坐,只是两个人很少再坐下来说说话,往往是陈沪点瓶酒看着店里的老式电视机里的球赛,一坐就是一个晚上。
我一度以为我和陈沪就那样了,他静静地呆在我生命的角落,没资格问候也没有勇气再去打扰。
一天深夜,我不小心在酒馆睡着了,路人扔进垃圾堆的烟头燃起了大火,我被困在了酒馆里,浓烟呛醒我时,我已经找不到出口,没有逃走的机会,只能弯腰蹲在角落,嗓子窒息的疼,皮肤灼热,我是不是就要死了……
我冒着大火找到电话,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我还没有和陈沪道别……我还没有和陈沪道别呢……
电话接通的一瞬间,我的眼泪突然止不住的掉下来,那不是对死亡的恐惧,而是对这个世界,对陈沪的不舍。
原来因为陈沪,我还爱着这个世界。
“我……我……要死了”我猛吸一口气
“你怎么了?”陈沪听见我虚弱的声音,着急的问
“店里……着……着火了……我……我出不去……”我带着哭腔,无助又绝望的说
“你……你报警了没?”陈沪的声音有一丝的失控,我好像可以感觉的到他的极度恐惧,他在恐惧什么?
“没……有……我只……只给你……打了电话”我好像是笑着说出的这些话,像一个炫耀着自己手心糖果的小朋友,如果我下一秒就会死去,那我也想是听着你的声音沉睡的。
“你在……你在通气的地方等着……你坚持住,我马上去找你,沈光……坚持到我来好不好……答应我?”陈沪的声音哽咽了,沙哑的不像话。
我笑笑,一滴眼泪滑了下来“好”
挂了电话,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一脸,我缩在角落自言自语“陈沪,你是紧张我的,其实你不怕那些流言蜚语的,你只是,你只是,怕我会受伤而已……是不是?”
室内滚烫的空气蒸干了所有的氧气,呛人的烟雾扑面而来,像一只无形的手死锁住我的咽喉,那一刻我以为我真的死了,我舍不得,真的舍不得,我想,我想我是爱你的,很爱你却没来得及说出口。
在我即将失去意识的时候,那被频繁使用在别人人生中的幸运终于降临在我身上,门被撞开,烂熟于心的声音穿透浓烟撕心裂肺“沈光!”
陈沪,你知不知道,就算那个时候让我就那样死去,我也知足了。
2天后,我在医院醒过来,在梦中吧,我幻想了无数次和陈沪告白的场景,我想我醒来一定可以看见他的,可是没有,谁也没有,一个人躺在充斥着消毒水的病房,又是那种孤独感萦绕着我,感觉自己被全世界抛弃。
又昏昏沉沉的睡了一下午,醒来时,大姨坐在病床边上一声不吭的抽着烟,见我睁开眼睛把烟掐灭在一旁,声音平淡的问道“还活着啊?”她怎么可以那么冷漠?我和她朝夕相处了12年,为什么她可以这么冷漠?
我把头转向一边没有说话,无言的泪沾湿枕头……
沉默中大姨又开口“别等那个警察了,他不会来了,反正店也没了,过两天我们就走”
“为什么?”我的声音沙哑的离开,听见这句话,只能说出这句话。
“我他妈不能让你走你妈的老路,沈光,你别犯贱”大姨的声音突然暴躁起来。
“哼,我贱?咱们家的基因隔了几代都遗传的一模一样”我冷笑着,不经大脑的说了一句。
啪,一声巨响,我被大姨狠狠的甩了一巴掌,眼泪没有落下,倔强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她,大姨脸上露出一丝慌张的神色,拿起包快速离开了病房。
房间又一次安静下来,心口绞疼。
陈沪没有来过,我想大姨一定和他说了些什么,我不怪大姨,更加不怪陈沪,我呀……就该一个人活着,本就不该妄想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在医院住了几天,出院那天我在医院门口看到了陈沪,他怀里抱着一束太阳花,笑意盈盈,那么明媚的看着我,一瞬间,一切伪装彻底崩塌所有的委屈,较真,都消失殆尽,我冲向陈沪,一把抱住他,眼泪决堤似的涌出来,陈沪的手轻轻搭在我肩上,不知过了多久,我哽咽着说“我还以为你真的不回来了”
陈沪没解释这些天他到底去了哪里?没告诉我大姨和他说了什么?他笑着,温柔的安慰“现在,我不是在你面前么?”
我知道,他不愿带给我烦恼,他一定只想我开心,我也抬头看着他,露出大大的笑脸回答“这样就够了”
陈沪送我回家,家门口,我停下脚步,我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轻轻拉住陈沪的衣袖。
“我喜欢你”语言简短又坚定,如果我和他之间只差这一步,那让我来走吧,我拥有的太少,真的不想失去他,也更不想失去他……
陈沪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回答,第一次告白的我害羞的跑走,身后传来陈沪一句大声的呼喊“沈光!”
在我心里,其实是相信陈沪对我也有喜欢的。
可是,如果有如果,如果知道那天会是我们之间最后一次见面,我一定不会跑开,我要静静听他说完他想说的话,我一定不会转身跑开,如果知道那句告白会改变故事结局,我一定选择不说出来,至少在他消失之前奋不顾身的吻他。
那天以后,陈沪,彻底消失了……
不是找不到他的人,连他存在过的痕迹也找不到。
警局的人说没有调职来到陈沪,街边卖小吃的阿姨也说没见过我和一个男人来过,大姨不再记得那个警察,连学校里的那些传闻也似乎一夜之间消失在每个人的记忆里。
那时,我以为我一定是死在那场大火里了,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可一切都答案终究在属于我和陈沪的灯塔之上被解答。
小光:
真遗憾那天没有叫住你,有些话没有机会方面说,这就是一个十分荒谬的故事吧,可却偏偏发生在了我们身上。
一个年轻的警察被调职到一个治安混乱的小镇,他的领导在他任职的第一天告诉他不要管一些地痞的闲事,否则就是自找麻烦,警察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崇拜如信仰般的职业在现实被打下神坛,他很沮丧却没打算听从领导的话,他想做一名真正的警察,可是当他面对被两个小混混欺负的女孩是却犹豫了,就在他犹豫的时候,女孩捡起了地上的碎酒瓶砸向那两个小混混,两人看见女孩发了疯似的扑过来,在腰间拔出匕首,刺死了女孩……
女孩死了,警察自责到崩溃,自责到绝望,他无法原谅自己,整个人如同行尸走肉,最终在家中吞安眠药自杀了,警察以为自己死了,可却做了一个特别真实的梦,他又梦见那个女孩,他又回到女孩死前的场景这一次,他没有一丝犹豫的救下了女孩,警察得知女孩的身世,想保护她来表歉意和心底的愧疚但在和女孩的相处中,警察无法自拔的爱上了那个倔强又坚强的女孩,可是越心动警察就越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模糊,他的梦境开始因为情绪起伏而不稳定,他迟早要苏醒了。
女孩对警察告了白,警察的一瞬欣喜,也在一瞬间,梦境彻底要结束了……
沈光,答应我好不好?
今后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做一株太阳花。
这是那天我叫住你想告诉你的故事……
——陈沪
不知何时,眼泪打湿了信纸,看着远处的波涛,突然失声痛哭起来,你让我做太阳花,可是我世界中的光是你啊!拉我走出深渊,陪伴我,照顾我,让我对这个世界有那么多的留恋,这一切如果没有你,我毕生都不会拥有。
那一夜,阳海下了一场很大的雨,大风吹倒了海边的灯塔,上天连这最后一点牵扯都不愿留给我。
那一年,我高考考出了阳海,我慢慢走出阴霾,开始交朋友,开始温暖的生活,像最普通的女孩一样开心的笑,悲伤的哭,他让我做太阳花,因为太阳花,向阳而生。
再后来我进了警校,穿上和陈沪一样的制服时,我终于体会到他的那份责任,使命与信仰,在我的人生里,很高兴他能来,也不遗憾他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