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心血来潮,翻看了一部老电影,里面所谓的“好人”与“坏人”的二分法分类非常明显,我不禁笑出声来,也联想起了1990年春晚上陈佩斯和朱时茂的那个经典小品《主角与配角》,即便“汉奸”披上了“八路军”的外衣,歪斜之气依然侧漏不止,邪不压正嘛。
[为人君,止于仁;为人臣,止于敬;为人子,止于孝;为人父,止于慈;与国人交,止于信。]
“做国君的,要做到仁爱;做臣子的,要做到恭敬;做子女的,要做到孝顺;做父亲的,要做到慈爱;与他人交往,要做到将信用。”
这是《大学》第四章里的一段,现代社会已经没有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君臣关系,但做人所必须的仁爱和恭敬还是需要的。一个人在现实社会中不可能真空存在,往往同时兼具多个角色,肩负着各种不同的责任。在公司或为领导,在家里则是爷爷奶奶的小孙子,父母的儿子,孩子的父亲,家庭司机、园艺师、厨师、小区的业主等,身上的责任和义务也各不相同……
小家庭、大家庭以及国家在意识上其实都在做着去伪存真的工作,剔除心目中一切“坏东西”,保存“好的”。于是我们会对孩子不厌其烦地灌输自认为“好的”道理,国家也成立了专门机构对所有的影视作品进行审核筛查,还新生出大量的网络警察不间断的巡视。儒家经典《大学》几千年来督促我们,当领导的对待员工、其它部门的经理及上级领导要拥有仁爱和尊敬之心,对待长辈要有孝心,对待孩子要慈爱,对待家庭要忠诚,与人交往要讲究诚信。
[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
“如果能够做到一天新,就应保持天天新,新了还要新。”
同时也不忘告诫我们,所谓新,不仅是去除身体上的污垢,更要保持心灵上的纯洁。
我们不能因为某些口是心非的人玷污了这些观点就把它们给全盘否定了,但同时我也在思考一个问题,包括《大学》在内的经典都只是告诉我们应该怎么做,那些没有讲出来的是否也有存在的意义和价值呢?
我挺认可蒋勋老师的一个观念,他觉得人性并无好坏之分,就某个文学作品而言,应该同时拥有提醒和反省的功能。也就是说它既要能展现“好”的光明的一面,也要能客观描述“坏”的黑暗的一面,社会的发展和个体的进步往往与自我接纳及反思有关,只有承认了自身的不足,才有可能接受和拥抱黑暗从而去寻找到光明的出口。
人为的去除“坏”,仅保存和传递“好”,这种看似简单便捷的方法于社会的发展和进步是否就真的是最好的选择呢?
传统的二分法仅有“好坏”、“善恶”之分,其实我们是兼具了好坏善恶于一身的集合体,世上并不存在绝对意义上的好人与绝对意义上的坏人,更多时候是处在中间的灰色地带,有时好和善表露多一些,有时则相反。我们并不否认和排斥内心的坏与恶,所以才可能敏锐地感受到它们细微的变化、积聚和涌起,从而得以及时地予以关注、反省和反思,化解内心的郁结和不适,最终还平和宁静于心。
蒋勋老师对爱这个字的诠释令我眼前一亮,他说何为爱?爱就是给予对方最大的思考和选择的可能。
不管是爱孩子、爱人、父母还是其他什么人,能够不预设好坏善恶便是最大的爱。携带着这种爱出发,人生之路会变得无比宽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