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情

题记:回首不闻伊人笑,苦尽功名为哪般。

        余生一个徐斯年,从此不见林文轩。

  陕西扶风县北部的一座小村庄内,一盏昏黄的孤灯在寒风中闪烁着,一个相貌消瘦的男子此时正在整理着外出的行李。

“斯年,行李我来收拾吧,你明天早晨还要赶火车。”林文轩抱着折叠好的衣服,看着已经有些困倦的徐斯年,有些不忍道。

“文轩,你还是去早点睡吧。”徐斯年将林文轩手中折叠好的衣服接过,一件件地码在行李箱内。

风吹得窗外的桦树林哗哗作响,刚被修葺好的窗子,此时又被风吹得撕裂进来,放佛要将这摇摇欲坠的房子给扯得稀烂。

“斯年,北京可是大城市,你在那里千万小心,天冷一定要记得多添衣服。”林文轩看着眼前男人的背影,突然觉得他离自己真的好远。

“我知道,你一个人在家也千万要小心,等我写出名堂,我就把你接过去,到时候我们一家三口共享天伦。”说这话的时候,徐斯年面带微笑地看着林文轩微微隆起的腹部。

第二天一早,天还蒙蒙亮,天空中飘起了片片雪花,看着林文轩朦胧的双眼,徐斯年不知道,也许这一次离别便是永不相见。

“文轩,别哭。”徐斯年轻轻拭去林文轩眼角的泪水,“我一个人不在的时候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以后书信联系,放心吧。”

“我知道,斯年。”林文轩此时哭得放佛一个泪人,她不知道他要出去多久,但是她也不愿意扼杀自己丈夫的梦想。

“嘀嘀。”远处传来几声汽车的长鸣,徐斯年知道到分别的时候了,看着雪中闪烁的微微灯光,他放开林文轩紧紧握住的手,提着行李朝车上行去。

雪,愈飘愈大,很快便盖住了汽车驶来的痕迹,看着慢慢消失在远方的客运汽车,林文轩独自一人顶着寒风朝家走去。

  “斯年,再过几天你的剧本就要开拍了。”北京四环的一处工作室里,林晓依端着一杯咖啡向徐斯年的办公桌走去。

此时已经是凌晨一点,身为新剧《罗生门》的编辑,徐斯年此时还在挑灯夜战,改着写了将近三年的剧本。

“是啊,等这个剧本改完,我也好回家看看了。”徐斯年接过咖啡,停下手里的工作,朝着窗外看去。

深夜的北京,虽然下着些许小雨,但仍然掩盖不住烟雨下的霓虹灯色。

“斯年,其实有一句话我一直想对你说。”看着眼前男人宽阔的肩背,林晓依脸色泛起些许潮红。

“嗯,你说吧。”徐斯年端起手中温热的咖啡,凝望着窗外迷人的夜景,徐斯年有些迷醉,喃喃自语道:“我这么努力到底是为了什么?”

“没,没什么。”林晓依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她爱徐斯年,但她不知道这种感情是对还是错,毕竟徐斯年的老家还有一个结婚已经四年的老婆。

“没什么么?”徐斯年眼中有些湿润,看着林晓依支支吾吾的样子,他猛地想起了还在老家的林文轩。

想起已经半年没有给张西语写过一封信,徐斯年喃喃自语自语道:“文轩,你最近还好么?”

  1. “斯年,一切小心。”林晓依将徐斯年送至月台,虽说有些不舍,但还是强忍着微笑,说了句再见。

说完这句话,林晓依便别过头去,再也没有回头。听着火车渐渐驶离的轰鸣声,林晓依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知道这个男人终究是离自己越来越远。

坐在开往老家的火车上,徐斯年想着林晓依的各种暗示,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对于林晓依的暗恋,徐斯年也略有所知,但是这几年来,徐斯年一直将林晓依当妹妹看,只是林晓依没有察觉。

车窗外,飘飘洒洒下去了小雪。徐斯年端着手中的速溶咖啡,微呡一口,突然想到了四年前,同样也是下着雪,自己蜷缩着坐在冰冷的硬卧上,前途还未可知。而如今,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自己即将功成名就,荣归故里。想到这里,徐斯年的内心不免有些小小的激动。

火车轰隆隆地驶进车站,徐斯年拎着行李箱走下月台,此时大地已经被冰雪覆盖,白茫茫一片。

徐斯年环顾四周,没有发现林文轩的身影,不紧有些疑惑,“按理说文轩不应该收到信了么。”徐斯年小声嘀咕着,随手拦了辆车。

  “我终于回家啦!”徐斯年下了出租,看着没有多大改变的村庄,有些激动,拎着行李箱便往家奔去。

不得不说,老家这几年真的变了很多,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吆喝叫卖的老翁。徐斯年终于感受到了一丝钢铁丛林中所没有的人情味。

从村口到家五百米的路,徐斯年只用了一分钟便跑到门口,徐斯年有些激动地拍着家门:“老婆,我回来了。”

屋里无人回应,因为徐斯年的大力,稀稀落落地墙灰从墙上剥落下来,徐斯年觉得有些不对劲。

“别敲了,这家屋子里的人半年前就死了。”一道熟悉地声音传来,徐斯年回头一看正事自己儿时的玩伴二牛。

“什么?死了?”徐斯年脑中闪过一道晴天霹雳,随即猛地抓住二牛的肩膀摇动起来,“二牛,你告诉我不是真的,你告诉我老婆到底去哪了。”

“你老婆死了!要不要我带你去看?”二牛甩开徐斯年瘦弱的手臂,将他拽到后院,一把踹开已经有些生锈的铁锁,指着院中一座孤零零的小坟包,怒吼道:“我告诉你,徐斯年,你真的不是个东西!出去四年,你有回来过一次看看文轩?你知道么?文轩自从你走后不久,就因为干农活流产了,落下病根,每次看到她的时候都是一边咳嗽,一边干着杂活,为了让你好好工作,她什么都没有说”

“别说了!我求求你,别说了!”徐斯年突然甩开二牛的手臂,两腿啪地跪倒地上。

这一瞬间,他想起了很多,他突然开始痛恨自己,为什么要去北京,为什么要去追求自己的梦想,为什么四年里没有回来一次。

“斯年哥,对不起,刚才有些冲动了。”看着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徐斯年,二牛有些不忍。

“二牛,你先走吧。我想多陪我老婆一会儿。”徐斯年声音有些嘶哑,看着快要被雪掩盖的墓碑,心如刀绞。

  “快快快,电影快开场了,这部电影据说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编剧写的,距他说这是他的处女作,也会是他的封笔作。”一个带着眼睛的女孩,对着旁边的男朋友介绍着。

“是么,估计也就是噱头而已。”男友有些嗤之以鼻,在他看来,如果不是女朋友要来看,这种言情电影,就算是免费的,他都不看。

电影开场,音乐响起,旁白: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矣亭亭如盖也。

题记:回首不闻伊人笑,苦尽功名为哪般。

余生一个徐斯年,从此不见林文轩。

陕西扶风县北部的一座小村庄内,一盏昏黄的孤灯在寒风中闪烁着,一个相貌消瘦的男子此时正在整理着外出的行李。

“斯年,行李我来收拾吧,你明天早晨还要赶火车。”林文轩抱着折叠好的衣服,看着已经有些困倦的徐斯年,有些不忍道。

“文轩,你还是去早点睡吧。”徐斯年将林文轩手中折叠好的衣服接过,一件件地码在行李箱内。

风吹得窗外的桦树林哗哗作响,刚被修葺好的窗子,此时又被风吹得撕裂进来,放佛要将这摇摇欲坠的房子给扯得稀烂。

“斯年,北京可是大城市,你在那里千万小心,天冷一定要记得多添衣服。”林文轩看着眼前男人的背影,突然觉得他离自己真的好远。

“我知道,你一个人在家也千万要小心,等我写出名堂,我就把你接过去,到时候我们一家三口共享天伦。”说这话的时候,徐斯年面带微笑地看着林文轩微微隆起的腹部。

第二天一早,天还蒙蒙亮,天空中飘起了片片雪花,看着林文轩朦胧的双眼,徐斯年不知道,也许这一次离别便是永不相见。

“文轩,别哭。”徐斯年轻轻拭去林文轩眼角的泪水,“我一个人不在的时候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以后书信联系,放心吧。”

“我知道,斯年。”林文轩此时哭得放佛一个泪人,她不知道他要出去多久,但是她也不愿意扼杀自己丈夫的梦想。

“嘀嘀。”远处传来几声汽车的长鸣,徐斯年知道到分别的时候了,看着雪中闪烁的微微灯光,他放开林文轩紧紧握住的手,提着行李朝车上行去。

雪,愈飘愈大,很快便盖住了汽车驶来的痕迹,看着慢慢消失在远方的客运汽车,林文轩独自一人顶着寒风朝家走去。

“斯年,再过几天你的剧本就要开拍了。”北京四环的一处工作室里,林晓依端着一杯咖啡向徐斯年的办公桌走去。

此时已经是凌晨一点,身为新剧《罗生门》的编辑,徐斯年此时还在挑灯夜战,改着写了将近三年的剧本。

“是啊,等这个剧本改完,我也好回家看看了。”徐斯年接过咖啡,停下手里的工作,朝着窗外看去。

深夜的北京,虽然下着些许小雨,但仍然掩盖不住烟雨下的霓虹灯色。

“斯年,其实有一句话我一直想对你说。”看着眼前男人宽阔的肩背,林晓依脸色泛起些许潮红。

“嗯,你说吧。”徐斯年端起手中温热的咖啡,凝望着窗外迷人的夜景,徐斯年有些迷醉,喃喃自语道:“我这么努力到底是为了什么?”

“没,没什么。”林晓依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她爱徐斯年,但她不知道这种感情是对还是错,毕竟徐斯年的老家还有一个结婚已经四年的老婆。

“没什么么?”徐斯年眼中有些湿润,看着林晓依支支吾吾的样子,他猛地想起了还在老家的林文轩。

想起已经半年没有给张西语写过一封信,徐斯年喃喃自语自语道:“文轩,你最近还好么?”

“斯年,一切小心。”林晓依将徐斯年送至月台,虽说有些不舍,但还是强忍着微笑,说了句再见。

说完这句话,林晓依便别过头去,再也没有回头。听着火车渐渐驶离的轰鸣声,林晓依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知道这个男人终究是离自己越来越远。

坐在开往老家的火车上,徐斯年想着林晓依的各种暗示,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对于林晓依的暗恋,徐斯年也略有所知,但是这几年来,徐斯年一直将林晓依当妹妹看,只是林晓依没有察觉。

车窗外,飘飘洒洒下去了小雪。徐斯年端着手中的速溶咖啡,微呡一口,突然想到了四年前,同样也是下着雪,自己蜷缩着坐在冰冷的硬卧上,前途还未可知。而如今,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自己即将功成名就,荣归故里。想到这里,徐斯年的内心不免有些小小的激动。

火车轰隆隆地驶进车站,徐斯年拎着行李箱走下月台,此时大地已经被冰雪覆盖,白茫茫一片。

徐斯年环顾四周,没有发现林文轩的身影,不紧有些疑惑,“按理说文轩不应该收到信了么。”徐斯年小声嘀咕着,随手拦了辆车。

“我终于回家啦!”徐斯年下了出租,看着没有多大改变的村庄,有些激动,拎着行李箱便往家奔去。

不得不说,老家这几年真的变了很多,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吆喝叫卖的老翁。徐斯年终于感受到了一丝钢铁丛林中所没有的人情味。

从村口到家五百米的路,徐斯年只用了一分钟便跑到门口,徐斯年有些激动地拍着家门:“老婆,我回来了。”

屋里无人回应,因为徐斯年的大力,稀稀落落地墙灰从墙上剥落下来,徐斯年觉得有些不对劲。

“别敲了,你老婆半年前就死了。”一道熟悉地声音传来,徐斯年回头一看正是自己儿时的玩伴二牛。

“什么?死了?”徐斯年脑中闪过一道晴天霹雳,随即猛地抓住二牛的肩膀摇动起来,“二牛,你告诉我不是真的,你告诉我老婆到底去哪了。”

“你老婆死了!要不要我带你去看?”二牛甩开徐斯年瘦弱的手臂,将他拽到后院,一把踹开已经有些生锈的铁锁,指着院中一座孤零零的小坟包,怒吼道:“我告诉你,徐斯年,你真的不是个东西!出去四年,你有回来过一次看看文轩?你知道么?文轩自从你走后不久,就因为干农活流产了,落下病根,每次看到她的时候都是一边咳嗽,一边干着杂活,为了让你好好工作,她什么都没有说。”

二牛冷冷地看着徐斯年,虽然是三伏天,但空气里的温度却好似到了零下。

“别说了!我求求你,别说了!”徐斯年突然甩开二牛的手臂,两腿啪地跪倒地上。

这一瞬间,他想起了很多,他突然开始痛恨自己,为什么要去北京,为什么要去追求自己的梦想,为什么四年里没有回来一次。

“斯年哥,对不起,刚才有些冲动了。”看着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徐斯年,二牛有些不忍。

“二牛,你先走吧。我想多陪我老婆一会儿。”徐斯年声音有些嘶哑,看着快要被雪掩盖的墓碑,心如刀绞。

“快快快,电影快开场了,这部电影据说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编剧写的,据媒体说这是他的处女作,也会是他的封笔作。”一个带着眼睛的女孩,对着旁边的男朋友介绍着。

“是么,估计也就是噱头而已。”男友有些嗤之以鼻,在他看来,如果不是女朋友非要来,这种文艺片,就算是免费的,他都不看。

电影开场,音乐响起,旁白: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矣亭亭如盖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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