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 be, or not to
be- that is the question。
当生命的丧钟敲响,是默然忍受命运暴虐的毒箭,或是选择就此结束人世无涯的苦难?
倘若死亡能了结心灵之苦楚与肉体之百患,是选择生存还是灭亡?
安东尼·霍普金斯的影片心里描写都比较细腻又富含哲理,如《汉尼拔》和《沉默的羔羊》。
他去年在国内上映的影片《通灵神探》,依旧保持着这种作风,乍看上去像是一部推理探案片,可是随着剧情的深入和影片的视角不断拉伸,渐渐发觉原来是一部哲学味的影片,披了件悬疑的外衣。
两位影帝安东尼·霍普金斯和科林·法瑞尔的对彪,演绎一场生与死的抉择,当命运变得可知,当生命的丧钟即将敲响,是选择痛苦的延续与挣扎,还是选择就此安静体面的离去。
影片英文名《SOLACE》,片头就出字幕:SOLACE,慰藉,名词,在悲伤、痛苦或伤感时得到安慰。动词,给予镇定,安慰,缓解。
一系列手法怪异且毫无动机的连环杀人案,手法一致,特征吻合,没有血迹,除了凶手留下的字条,警方找不到任何线索。
FBI特别行动组特工乔和女搭档凯瑟琳一筹莫展,迫于无奈,乔只能邀请老朋友约翰重出江湖,而约翰,是一个具有感知未来能力的通灵者。
在追查线索的过程中,案情逐渐清晰,约翰发现被害人的共同特征是都身患绝症,不久都会面临死亡。
被害人A是癌症患者,经历过痛苦的化疗期,有很大的复发几率。
被害人B是渐冻症早期,面临的是缓慢又痛苦的死亡之路。
被害人C是长期抑郁症患者,同时也是艾滋病携带者,有自残和自杀倾向。
只有被害人D,是个小孩,外表看去身体健康,也没有任何病史,约翰提出尸检,男孩的母亲反应激烈坚决反对。
约翰对着她说:“我女儿身患白血病,两年间我只能在医院看着她受苦,各种检测和治疗都没有效果,最后她还是走了。医学有他的局限性,但是能帮助我们弄清楚你孩子被害的原因,甚至能帮助我们抓住凶手。”
年近80的安东尼·霍普金斯仅凭一双眼睛和满脸的皱纹就可以把一个内心深邃的通灵者表现的活灵活现。
在尸检的时候,约翰接到一个信封,看过后他对验尸官说:“检查一下小脑叶。”结果是男孩的脑长了个肿瘤。
然后约翰对着乔说:“是杀手寄来的信,他早就知道被害人身患绝症。连环杀手有跟自己同样能预知未来的能力。我不干了。”
凯瑟琳找到约翰,问他退出的原因。
“他拥有和我一样的能力,而且比我要强得太多,他知道一切”。约翰对凯瑟琳说。
“你遇到了对手,所以你打算退出?”凯瑟琳质疑着约翰。
“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他比我强的太多,我阻止不了他,更重要的是,他需要被阻止吗?那些遇害者,即使没有被杀,也会很快的死亡,他杀他们不是出于愤怒而是慈悲。这是安乐死。杀手减轻了被害人的痛苦。”
“这就是谋杀。”凯撒琳坚定地说。
当约翰正打算离开这个案件调查时,乔突然出现并拿出了一条新的线索,结果却是跳入了杀手的陷阱,杀手利用一名精神病患者把乔杀了。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乔对约翰说:“我不想死,我知道我得了癌症,做了很多安排,也做了思想准备,但我还想再要几个月,我还有好多事没做,还想教儿子开车。”可是乔的人生还是结束了。
杀手主动找到约翰,影片用约翰与杀手的对话,抛出了一道哲学题。
先是杀手的自白:“我杀那些人,只是想免除他们的痛苦,我能看到他们的未来,充满了痛苦和折磨。我在帮助他们获得解脱,也使遗属们得到慰藉。
约翰的答案是:“如果说开始我对你的看法很矛盾,但是现在不是了。你无权夺走我朋友乔生命中的一分钟或是一秒钟。
你不了解将死之人的内心,他们在恐惧和痛苦中挣扎,只为了抓住一线生机,生命如此宝贵,即使是最后的生命充满痛苦也变得美丽。”
一场上升到哲理层面的辩论,关于生命,关于未来。
而正方反方好像势均力敌,各自的论点都有他的道理。
约翰的观点没有问题,杀手不是受害者,没有权利结束属于他们的生命。
就如乔,在生命的最后阶段,他会和妻子、儿子共同面对病魔的侵袭,虽然痛苦但还可以教儿子开车,拉着妻子的手在公园漫步,在最艰难的时候,仍有妻儿相伴,这是属于乔生命最后的火花,谁都没有权利把他掐灭。
可杀手说这是一场“拯救”,又如乔,如果没有被害。在最后的阶段,等待他的是无尽的病痛折磨,将死之人最后的痛苦和折磨已经不是生命所能承受的。
更重要的是,在他死去之后,留给他妻子与儿子的是治疗的账单。而不是将他提前杀死后国家给予的联邦抚恤金。凭着这笔钱,乔的家人可以衣食无忧,最后儿子考入了斯坦福大学。
话锋一转,
杀手指着一位年轻人对着约翰说:“面前坐着的这个年轻人,患有神经纤维瘤,如果不提前让他死亡,他将于女朋友生下一个孩子,而孩子将遗传了这种绝症。”
如何是好,是现在就剥夺了年轻人的性命,提前“拯救”他的女朋友和将来的孩子,还是由他的人生自行发展,直到他的生命毁灭,留下一个寡妇和一个绝症的孩子。
约翰的语气略带无奈:“没人能扮演上帝的角色。”
影片的最后,约翰与杀手在地铁车厢里上演了终极对决。约翰开枪射中了杀手的心脏,而额头也因枪伤留下了跟杀手一样的疤。
片尾约翰拥抱妻子的时候,回忆着自己因为看不了癌症晚期女儿的痛苦与折磨,亲手结束了女儿的生命。
难道约翰和杀手一样?
一样又不一样,约翰结束女儿的生命也是女儿本人的意愿,是女儿无法承受病痛的折磨,所以约翰和女儿共同选择了安乐死。
而杀手,在扮演上帝的角色,凭着自己的意愿,掌控他人的生命。
杀手选择的也许是“性价比”最高的方案,却没有考虑到情感的需求,任何一个生命,流淌着热血,不是冷冰冰的机器,不能随意简单地按一下按钮就停止。
一样的是初衷和结果,为了免除被害人的痛。不一样的是约翰尊重了女儿的意愿。而杀手遵从的是自己的内心。
正与反,善与恶,这种到底是一场谋杀还是一种救赎?到底是一种对人类的“慈悲”还是对情感的“无视”?
这也是影片要让观众思考的问题,也许答案并不是简单、分明的对与错。
任何事物都有其两面性,旁观者与局内人的每个人的立场不同答案也不同。影片一步步用人物的命运演绎多层次的思维,为的就是引发观众多角度的思考。
影片的态度随着结尾处约翰结束了女儿生命的那一刻渐渐明朗,有时安乐的死去总好过痛苦的煎熬。
就像影片开头给出的字幕,在悲伤、痛苦或伤感时给予安慰,缓解,应该是一种慰藉。